他们之间好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

    密雅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沙子,最终堆起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土堆。她知道是谁走了过来,然后在她身后停住了脚步。

    西里斯也许正压抑着怒气,还是已经快要发火了?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几件了不得的大事是不能被触碰的。如果谁故意拿走了她的魔杖并折成两半,她是会跟人拼命的。

    妨碍他的复仇就是坏了他的大事,现在终于杀上门来了。

    “谢谢您给我送票,麻烦您帮我转告哈利,很抱歉到时我来不了了,朋友们已经跟我约好下周去爱丁堡,假期结束前才会回来。”她背对着他,说出了刚编好的说辞。

    后面一阵沉默,沉默得越久,她后背越发麻。

    “你不想见我,是吗?”西里斯走到了她身旁,坐下来探头看她,“到时候会有很多人一起看球赛,哈利,格兰杰小姐还有韦斯莱家的孩子,你不用跟我待在一起。”

    西里斯看着她,她执着地盯着沙堡,这是近距离之下却不产生目光接触的唯一办法。

    密雅的余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很定,就停在她身上,没挪动过,而被他注视着的侧脸就像正被火慢慢烘着似的,他的存在就像一座大夏天的大火炉。

    烤得她快冒汗了,还不如痛骂她一顿,给几个恶咒也行,快点抬腿走人吧。

    “下星期去爱丁堡是早就定好的行程,我不能爽约。”她故意绕开这个“不想见你”的话题,这等同于否认他们认识过,曾有过交集。

    “真的吗?”西里斯问起问题直来直去,就像读不懂她字里行间的潜在含义似的。

    她微微点头,哈!差不多了吧,你没话说了吧?

    但效果不太好,他好像把她的冷淡客套误读成了轻声细语,斯斯文文。

    “为什么去爱丁堡?”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如此吸引麻瓜们?”

    “难道比魁地奇还好玩吗?我不信。”

    一连串的发问让她刻意维持的冷淡神色有些裂开,她不自觉就想为自己的朋友,也就是他口中的“麻瓜们”辩护起来:“麻瓜有汽车,巫师就没有,而且那可是敞篷车,我们可以尽情的晒太阳,看风景,开着车,唱着歌,一天之内从英国到最南边抵达最北边,虽然不如幻影移形快,但是我们……很快乐!”

    西里斯摸摸下巴,“这种汽车巫师也有,而且我们的汽车能飞上天,没什么稀奇。”

    “那是非法改装,魔法部不会允许的。巫师抄了很多麻瓜的东西,但他们一直选择性遗忘麻瓜有多聪明,比如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是仿照麻瓜的火车造的,纯血家庭总是鄙视麻瓜多么愚蠢无知,还不是照样把孩子送上火车吗?”她早就想跟人说这些事了,只是很难找到既懂巫师世界,又懂麻瓜世界的人。

    西里斯心平气和地说:“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是在校长奥塔莱恩·甘布尔主导下建造的,他是一个麻瓜爱好者。为了做成这项工程,巫师们找来了很多麻瓜铁路工人,事后对他们用了遗忘咒,所以火车可以看作是麻瓜工人提供技术,巫师后期进行魔法改装。这不是一个秘密,一切都写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了。”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巫师怎么可以装作不知道,好像火车都是聪明的巫师造的一样,于是代代学生都这么以为,真是自大得可怕。麻瓜一直都非常聪明,却总在他们口中被描述成呆瓜小丑。”密雅愤愤道,“还有你,你为什么觉得麻瓜没有比看魁地奇更重要更好玩的事,魁地奇是还不错,但是我们有足球,橄榄球,曲棍球,也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