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很是不满,你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敢揣摩军机?

    你的判断算得什么?若是判断失误,整个西域都要遭受战火,你负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元畏一脸冷汗,战战兢兢道“启禀将军,此事……或许与某些关中世家有关。”

    薛仁贵面沉似水“这话怎么说?”

    元畏心一横,说道“之前卑职曾见过一个关中世家子弟,帮助追缴一笔银钱……”

    话说一半,模棱两可,不过他相信薛仁贵听得懂。

    薛仁贵当然听得懂。

    安西军镇守西域,除去防备敌军进犯之外,自然也有打击走私之责。然而谁都知道走私的利润大,关中、陇右的世家门阀因为无法进行海贸,所以走私是各个家族延续几百年的生意。

    纵然是安息都护府,也不可能当真将所有人家的走私都给掐断,一丝颜面都不给,总有一些势力庞大或者同一阵营的世家门阀拥有特权。固然不可能得到安西都护府的明面许可,但是睁一眼、闭一眼,实乃常态。

    同样的,但凡是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买卖,势必有更多的龌蹉,时不时的便会有黑吃黑的事件发生。一般来说,安西都护府对此并不会直接过问,任凭各个世家自己处置,实在闹得太大,安西都护府才会插手。

    薛仁贵问道“是谁家?”

    元畏咬牙道“卑职不知。”

    薛仁贵不满的哼了一声。

    哪里是不知?分明是不敢说!

    不过即便他不说,薛仁贵心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元家乃是关陇一脉,而通过丝路走私最多的便是关陇贵族,元家如今虽然败落,但是往日的关系却依旧尚存。

    而且安西军中多关中子弟,私底下与关陇贵族沆瀣一气实属寻常,一般只要不会做得太过分,即便是薛仁贵也只能当作看不见。

    若是事事较真儿,那他整日里什么也别干了……

    想了想,薛仁贵又坐下来,端起茶杯问道“收尾可曾收拾干净?”

    到底是大食人,若是事情闹起来,不好收拾。

    元畏连忙道“司马放心,那些大食人的确毫无身份证明,且是因为拘捕才被剿灭,合理合法,绝无一丝疏漏。”

    薛仁贵抬了抬眼皮,道“既然如此,你便将手尾收拾干净,切不可留下后患,去吧。”

    既然非是大食人觊觎西域派来的探子,他自然懒得去理会世家门阀那些个龌蹉事。

    水至清则无鱼,他不过是一个安西都护府的司马,这种事没必要揪住不放,更不宜牵扯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