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摆摆手,不愿与他多说。、

    “喏!殿下再造之恩,罪臣永志不忘!”

    长孙淹又是一顿磕头,大表忠心,而后才在内侍引领之下退出书房。

    到了兴庆宫门外,走下石阶,长孙淹抬头望着黑黝黝的天空,鹅毛一般的大雪飘飘洒洒,落在脸上沁凉,却难以冷却心底的火热。

    本以为走投无路死定了,谁能想到忽然之间却又绝处逢生?

    他才不管李承乾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只知道从今而后无论自己愿不愿意都只能是李承乾安插在长孙家的钉子,若是有朝一日李承乾放弃他,那么立刻成为丧家之犬,再无容身之处。

    而且之前虽然百般谋算使得父亲勉强承认了他家主继承人的身份,但是变数太大,又有长孙净虎视眈眈,将来如何,实未可知。

    但是现在有了李承乾之支持,自己也算是有了靠山,纵然父亲不愿将家主之位交给自己,怕是也由不得他了……

    本以为穷途末路,却陡然见柳暗花明,而且前途一片大好,长孙淹如何不兴奋莫名、血脉偾张?

    跟随他前来的仆人此刻见到他毫发无损的走出兴庆宫,且神情亢奋,亦是惊疑不定。

    难不成,太子殿下居然在最后关头缩回去了,轻而易举的放下西域之事,宽恕了长孙淹?

    嚯,那可有好戏看了。

    先前家中的风向已然彻底偏向了七郎长孙净,而且书房内的那一番对阵这些仆人也有所耳闻,知道长孙净认为长孙淹死定了,所以半点不念兄弟情分,更是落井下石联合一众族老将长孙淹往死里逼,已经彻底撕破脸。

    若是长孙淹绝处逢生,全须全尾的回到府中,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长孙家怕是永无宁日矣……

    长孙淹走下石阶,仆人赶紧将马匹牵过来,长孙淹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抹了一把脸上的雪花,一夹马腹,大声道“咱们回府!驾!”

    一声呼喝,当先纵马疾驰。

    神情之间可谓意气风发,哪里还有半分来时的忐忑沮丧、如丧考妣?

    家仆门纷纷对视一眼,也赶紧跟着上马跟随其后,赶紧回到府中向各自的主子禀明情况……

    待到长孙淹离去,萧瑀、马周两人才从书房后堂走出,见到李承乾已经坐在靠窗一侧的地席上,赶紧走过去跪坐在李承乾对面。

    身子窈窕的侍女奉上一壶新沏的茶水,几碟精致的糕点,将原本的茶壶收走。

    李承乾抬手请二人饮茶,马周主动拿过茶壶给二人斟茶,笑道“殿下能屈能伸,这一番威逼利诱,很是见功夫。”

    李承乾无奈,苦笑道“孤有自知之明,此等玩弄心术本非擅长,只不过形势如此,不得不勉力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