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来(67)

    大驸马没了?

    是林嘉锦带着庙学的几位先生赶过去之后才发现的。整个人浑身事血,身上鞭痕遍布,死相及其凄惨。

    林嘉锦一瞬间红了眼眶,骤然起身,浑身冷冽,看向看守:“你们动刑?”

    看守有些瑟缩,退后不敢言。

    “谁动的刑?”林嘉锦看着一排排的看守,‘铿’的一声,长剑出鞘,指着牢头,“告诉说,谁动的刑?”

    牢头犹豫,林嘉锦手起剑落,牢头的的胳膊从肩膀上直接被削下来,迅速挪到下一人身上。惨呼声犹自在耳,带血的剑抵在脖子上,这人哪里敢不说。顿时吓的尿了裤子,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林嘉锦有这样的能耐。

    “夏长史!”这人抱着头,瑟瑟发抖,“长公主府的夏长史……”

    林嘉锦还要再问,听得门口‘哐啷’一声,什么掉在地上了。他抬眼去看,却见李寿年怔愣在门口,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发出如狼嚎一般的哭声:“爹——爹——”

    人从外面踉跄的扑过去,“爹——爹——”

    李寿年是给父亲送饭的!没人值岗他便直接进来了,没想到看到的是这么一幕。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一天一夜的工夫,人就没了。就这么躺在这里,浑身遭受过钢鞭的抽打,浑身都是血窟窿,血流了一地。

    他的脚下,手上,衣服上,沾染的都是父亲的雪。

    他跟狼一般的嚎叫,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汹涌而来,叫人无处发泄。

    父亲死了!被人虐杀了!

    刚才听到什么?听到林叔在逼问牢头,甚至动手砍了对方的手臂。然后他们说是谁动的手?

    李寿年满身是血的站起来,擦了一把眼泪,连脸上都沾染了血迹。

    那么混闹的二世祖一瞬间长大了,一脸阳光的少年在那一刻消失了,他脸上只剩下冷漠,冷漠搭配着那血迹,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他回过头来,看着跪了一排的看守:“你们再说一遍,是谁下手的?我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些人也很冤枉,因为他们并不知道。

    只知道夏长史夜半而来,说是奉了公主之命,跟驸马交代几句话。他们即便是小人物,也知道人家公主和驸马的关系好,如今说是勾结这个勾结那个的,可却都是谣传,没有下旨意给定罪,他们并不敢不给面子。只是行个方便,最多就是兄弟们收了一点银子,给人行个方便。别说这是驸马,就是平民百姓家的定了死罪的,只要人家家里人肯花银子,咱们也得给行个方便不是?

    然后就把人给放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夏长史来回折腾了几次。又是皮褥子,又是棉被,几包换洗的衣物,甚至为了解闷,带了一匣子书来。还带了酒菜进去。

    这是要杀人吗?这是唯恐照顾的不周到呀!

    然后夏长史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随从,也给他们这些牢头带了酒肉。这正月里,天正冷的时候,还在过年,连正月十五都没过,你说有酒有肉大家一块热闹热闹,给人家行个方便,这能是多大的事。然后他们守着大门闹酒,后面的牢门口有长史带的人守着,他们过去也是自讨没趣,也就没人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