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叹了口气,纤纤素指一直把玩一把锋利的匕首:“让我们暗中保护诺文德·欧文纳?殿下的心动也来得太快了。”

    “这不是他心不心动的问题,我们都去保护诺文德陛下,他怎么办?”

    “据我们暗中观察和打探,那些人都是冲着诺文德·欧文纳去的,所以殿下很安全啊。再说我们现在可是在克斯特,无论担心谁,都不用担心殿下的。”

    “那也不行。”索菲亚叹了口气,“你忘了?诺文德陛下可是知道我的长相和身份的,我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我怕连累整个计划受挫。”

    “所以殿下要我们暗中保护嘛。”莉莉安抬手将自己的鬈发束成马尾,“不过真的开打,肯定会暴露,不如这样,索菲亚姐姐,他们兵分两路,我们也兵分两路,你现在去找殿下,说明顾忌,如果殿下执意让你保护诺文德·欧文纳,你再回来也不迟。我直接跟着诺文德·欧文纳。相信我,也相信那位赫尔的国王。有我们两个人在,那些脏兮兮的追兵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见上帝啦。”

    索菲娅起身:“就这么办,我去找殿下,你去跟着诺文德。有危险发信号,不要硬撑。”

    “好的呀。”莉莉安轻盈地站起来,“那我先走啦。”

    两人分开,索菲娅踩着魔法阵跃入空中,她披上黑色的斗篷,将自己隐匿于黑暗中,在屋顶穿梭。片刻之后,她脚步一停,停在了一个哥特式的屋顶之上。

    高耸入云的塔尖刺开月色,路易站在檐边,漠然俯视,这里明明之是一个克斯特的小镇,他这漠然一眼偏偏好似在看整个天下。

    “不是让你去保护诺文德么?”路易开口,长衣被风吹起,他望着诺文德离开的方向,“来找我做什么?”

    索菲亚将她的担忧快速说了一遍,路易安静听完,轻笑一声:“暴露你们跟着我们就暴露吧,这不是大事,不暴露我和克斯特之间的关系就没事。况且现在我和他是盟友,这点无伤大雅的小事开诚布公也不是坏事。”

    “我还担心那里面有理查德的人。”索菲亚说道,“你,杰克,我还要莉莉安的替身传来消息,理查德从未去派人找过我们,而他自己也许久都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我们的骑士这次易容留在王都,什么也没干,就在混吃等死,我的替身女士甚至抱怨自己胖了三斤。这说明什么你应该明白。”

    路易离开斯科曼之前,就让自己手下擅长易容和演戏的骑士假扮成自己的模样留在公爵府。倒不是怕理查德发现他私自离开,他现在已经不怕和理查德撕破脸,这么做单纯是为了让理查德不会立刻发现路易不在美迪城,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毕竟理查德如果真的下了命令来抓路易,那么势必会给路易造成麻烦。他不担心理查德手下的废物们会影响自己的计划,但是被老鼠追着也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而自路易和诺文德“私奔”不到一天,杰克、索菲亚和莉莉安就按照路易的计划,也留下几个冒充自己的骑士,一起离开了斯科曼。杰克另有任务,所以一直只有莉莉安和索菲娅暗中跟着路易。因为怕离得太近会被诺文德发现,她们一直都是靠路易的留下的线索和硬币暗号寻找正确道路。

    “理查德也离开了斯科曼?”路易挑了挑眉,“我就知道他不会放心让手下去找风之魔法石,果然亲自出手了。”

    “而且有传言,有理查德的人在克斯特附近徘徊,我担心你自己去拿羊皮卷不安全。”索菲亚说道,“莉莉安是现在第一团的第一剑客,我觉得她去跟着诺文德陛下就足够了。”

    “我亲爱的朋友。”路易微笑起来,他这样笑的时候,看上去一点也不玩世不恭,反而透着一种安详,仿佛已经历尽千帆,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胜券在握的祥和,“这里是克斯特,我们和他们之间暗度陈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有危险,我都不会有危险。回去找莉莉安,保护好诺文德,他很重要。”

    “恕我多问一句,看在我们是多年好友的份上,你要认真回答我。”索菲亚问道,“他哪种意义上的重要?”

    “各种意义上。在政治上的重要自不必说,赫尔已经打算和克斯特结盟,这样一来斯科曼被孤立,我们行动就更容易。从私人恩怨上说,他和我的对手都是理查德,我自然要留下这个强劲的朋友一起对付那个混账。”路易垂下眼睛,“从我感情的角度来说的话,有一个能看到未来的占星师对我说诺文德是我命中注定的恋人,你看,我这个样子想找个可心的恋人太难了,我要是放过他,万一日后要孤独终老怎么办?”

    “……”索菲亚怒道,“你不是一直认为他不怀好意吗?”

    “他对我太好。”路易收敛笑容,“这种感情不是能伪装出来的。加上我最近的记忆在缓慢恢复,不得不说,我现在对他不仅不像当初那么排斥,甚至对他非常有好感。”

    索菲娅怒其不争地说道:“可谁都不确定他当年到底有没有参与到让你失忆受伤的事件里?好吧,就算他对你的爱情不是假的,当年他也没有辜负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