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景王妃弯出一脸无害笑颜,冲向楚娇娘,“也是得知魏参政如今封相,同为吴州的官宦人家,以示祝贺,这一点小小的心意还请笑纳。”

    楚娇娘看回这一草坪的豪礼,险些瞪出惊状之色,腹诽道:这叫一点小小的心意?这是抵上他魏家所有的家当都不及这十之其一啊!好个景王妃,千算万算,没想着竟用了如此一招,好手段!

    陈怀安亦未想到景王妃居然来此一出,这些东西夫人若接下,那魏大人便有攀党结势,受贿之嫌,历朝历代的官家最是忌讳;若不接,那可是当众踩下了二位王妃娘娘,同这些太太们的脸面,可谓树敌于此,日后难说。

    且今日所来之人,府中必定都已串通好,恐怕就待着给这位新相爷下套。

    陈怀安看下底下之人,又看下夫人,暗自摇了头。纵是新相需人扶,但也不是如此之扶。

    景王妃这方笑容恬静,甚是足满自己此番之举,亦甚是欢喜楚娇娘此番意想不到的神色。可想魏轩那日上他景王府之门,道王爷王妃与他祝贺送礼,那今日就好生给他祝贺祝贺!

    “魏夫人如何?”景王妃有意问来。

    此时是丰盛的大餐摆上,众人纷纷开始瞧戏。

    楚娇娘衣袖下的手又紧紧拽抠在一起,如此顿下良久。

    末尾,楚娇娘狠狠落了个心,叹道,豁出去得了吧!

    “承蒙二位王妃娘娘的厚爱,臣妇替家中老爷感激不尽,但此礼臣妇受不起,且也不该是由臣妇来担此盛情。”

    “魏夫人此话何意?”景王妃惊异,“这礼物本宫都叫人送上来了,还特地想与魏夫人道个惊喜呢,魏夫人莫不是不收?”

    当真是惊喜!没把楚娇娘给吓着。

    “此礼不是送与臣妇,臣妇何来胆量收下?”楚娇娘道。

    景王妃一笑,“本宫当是何呢?魏夫人与魏相那可是夫妻,魏相的不就是夫人的,夫人的不也就是魏相的?都是一家子何来这种讲究?”

    楚娇娘端着恭敬,看似卑躬道:“王妃娘娘若是庆贺臣妇家老爷升官之喜,那得等臣妇家老爷回吴州之后,待臣妇夫妻二人拜会二位王爷、王妃娘娘时,再道喜也不迟。不急于在此赏秋之际,弄得这般浓重。”

    “且臣妇所谓的胆量,也不是不敢收下王妃娘娘之礼,而是臣妇怕收下此礼之后,臣妇家老爷会责备臣妇不会为人处世乱自私相授受,毕竟臣妇不是当家之人,许多事做不得主。”

    闻言,景王妃暗颜顿下,冷了双眼。

    一旁一直端着茶盏竖耳恭听的显王妃,此时也顿下手朝往这方看了过来,心道,好巧的嘴,此话可将乾氏堵得严实。

    楚娇娘怕景王妃又朝她扔了石头过来,不待景王妃开口,直从位置上起身,转至二位王妃娘娘面前,双膝跪下,恳切叩下一头,“二位王妃娘娘,还是不要为难臣妇了,臣妇当真受不起。”

    阿夏同陈怀安看着,紧着跟着一道跪下,磕了头……

    要说景王妃有意将楚娇娘抬至某个高位,料定她下不来台,纵没想着,楚娇娘这一跪,竟是让景王妃下不来台了。

    眼前二三十抬厚礼,有珠宝、玉石、雕塑、人参雪莲等,占据了整个草坪,里里外外百八十余人皆向此瞧着,当真教人看了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