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的摩托车距李集村口还有一里路时,就注意到飘荡在李集村周的袅袅炊烟。

    李集村距小王庄村十来里的路程,可应了农村“十里不同俗”的说法,这里的人们一天两顿饭,早上这一顿饭大约在九点多才吃,晚的吃到十点,中午的饭要到下午四点左右吃完,晚饭根本没有,如果饿的话可以吃些零食。这种习俗没有人知道流传于何时何代,据好事者统计,有这种风俗的村落却有二十余个,差不多有两个乡镇的面积。

    天成高声对身后紧紧搂住自己腰身的莲英说道:“看来我们还能再吃顿早饭!”

    “叫吃就吃,来了不吃饭,对不起俺娘的忙活!”莲英回道。

    天成还没有来得及回话,车已到村口,天成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禁有点疑惑道:“吃早饭,不在家坐着,为何都到街上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有耍把戏的不成?”

    莲英跟着回道:“这天热得人喘不过气来,耍把戏简直是活受罪!”

    按照往日的习惯,天成依然将车熄了火,缓缓停了下来,两人都下了车,推着摩托车进村,天成向那些叫上名来的、叫不上名来的人打着招呼,莲英碰到往日玩得不错的兄嫂难免要多聊几句,不一会儿远远拉在了天成的身后。

    又行了百十米远,天成注意到前面出现了一位头戴白布的人跑了过去,这村里有丧事,至于谁家,天成搞不清,但肯定与自己的岳父不是一家人。

    天成回头想问莲英,却一眼没有看到人,便放长眼光向后望去,看到莲英正站在十几米远与一位老人在那里拉着手说话,便放弃了问询的想法,依然推着摩托车向前走去。

    走到一个拐弯的胡同口处,几个纸扎的花圈靠墙立着,上面挂着白纸黑字的挽联,上面写着“岳丈大人千古,贤婿刘二敬挽”,这字体有些熟悉,但是天成没有细想,再看后面那两个花圈上的字,却因视角有点太偏,挽联上的字看不清楚,天成不便停留,依然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再过一个胡同,就是自己岳父的家门。

    岳父家的大门虚掩着,天成将车插在大门外,上去将门推开,没有人在,天成突然想到,岳父在村里是有文化的人,很多的红白事都需要他去帮忙,刚才看到的的挽联上的字不正是出自岳父的手吗?岳父在丧事上帮忙,这岳母跟着又凑什么热闹呢?

    天成站了片刻,自觉得今天来得十分不巧,本来想着见自己的岳父,可这丧事离不开他,自己见不上他的话,岂不是白来一趟么?

    正当天成正胡思乱想之时,莲英与其母亲一前一后走进了大门。

    “看,你叔他在丧事上帮忙,要不我叫他回来,你们爷俩说会话!”莲英的母亲看到天成极为热情地说道。

    “婶子,不用忙,让他忙完了再说话,免得让人家觉得咱这不尽人情。”尽管天成打心里十分想见到自己的岳父,但是此时觉得人家的丧事离不开,假如因为自己的到来影响了给人家帮忙,心里倍感过意不去,此时就是再怎么想与岳父说话也不便让岳母叫岳父回来。

    “那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做饭去!”莲英的母亲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走去。

    “我们吃过了,不用忙活了!”天成使了眼色给莲英,示意让她拉住准备做饭的母亲。

    “娘,我们真吃过了!”莲英上前一步拉住了母亲。

    “你们吃过,我还没有吃呢!”

    “那我与你做饭,你们娘俩聊着!”莲英说着自己进了厨房。

    莲花的母亲一愣道:“你看,咱娘俩到屋里去说话儿!”

    天成会意,跟着自己的岳母进了堂屋,岳母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便围绕着她在村里耳闻目睹的事情絮叨开了。

    “实行了责任制,百姓还是个苦啊!”岳母的话让天成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