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没想到洛影竟敢当面这样对她说话,这是在直接驳斥她吗?想她之前哪次被训不是吓的像个鹌鹑似的瑟瑟发抖,一声不吭,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伶牙俐齿了?

    结果朱氏反倒被洛影的反常惊的一时语塞了:“你……”

    连洛雪和边上的洛晴、洛云也被洛影的胆大包天吓的没了声,震惊的看着她。

    别说是怯懦的洛影,就是她们几个也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严厉的大夫人说话的。除了老夫人,恐怕连三婶也不敢这么直接顶撞她。

    她们不约而同的想,洛影莫不是真得了失心疯?

    洛影看着脸色不善的朱氏,微笑着不慌不忙的说:“闺阁之中,姐妹闹别扭打架也是有的,既为矛盾,便有起因、经过和结果。事情总要查明白来龙去脉再行处置才算公平。虽然是三姐受了伤,看着更为可怜,但若是故意栽赃陷害,又能轻易得成,那日后姐妹若效仿起来,府里岂不无安宁之日了?大伯母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朱氏虽然已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但对于洛影辩口利舌的诘问她又无从反驳,只好拿出长辈的威严去压她:“你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连长辈也敢教训起来了,简直无法无天,还有没有人治的了你了?”

    “大伯母何必生气呢?我怎敢教训伯母,”洛影看着她,依旧是不疾不徐,软语温言,态度柔和,她道:“侄女不过以事论事,求个开口说话为自己辩解的机会罢了,若这样便是没有了王法?那让受冤屈的人该如何是好?”

    朱氏差点被她那不温不火的语气气个倒仰叉。

    洛雪丝毫没有察觉她娘已经被气白了脸,继续拱火道:“娘,你别听她狡辩,女儿没有说谎,就是她弄的,我受伤都是因为她!你快把她送到庄上去!”

    “吵什么呢?!成何体统,老远就听见嚷嚷声。”老夫人邓氏一边呵斥着,一边被喜鹊扶进了屋来。

    众人立刻起身对邓氏行礼,朱氏说:“母亲,你看洛雪这丫头的手脚伤的……”

    洛雪看到邓氏立刻收敛了方才身上的刺,变成了一只娃娃鱼,她哽咽着声音娇声说:“祖母,您看我的手和脚,都是洛影弄的。疼死我了,说不定还会留疤呢,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邓氏走过去看了看,心疼道:“我的儿啊,伤的这么重,可请郎中来了?”

    朱氏立刻点点头,说:“请了,一会便到。不过这伤严重的很,一个姑娘家若留下疤,虽在脚上,毕竟是不好看的。母亲,洛影丫头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之前那事刚刚过去,又闹出来这一出来,这是心里存着怨气呢。这次您千万别太过心慈,要马上送她去庄上静静心才是,不然若日后真走歪了路数,心硬手黑,连姐妹们都下的去手,对她自己也是不好的。”

    邓氏点点头:“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连姐妹都舍得下狠手便是心性不正了,定是要严惩的。不过你也先别急,姐妹们闹得这么厉害,总要问问原因,日后也好让她们规避着防微杜渐。”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坐下后问:“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能闹这么厉害,你俩谁先说?”

    洛雪赶忙抢了过去:“祖母,我先说。”

    邓氏点点头,“那你就先说说吧。”

    洛雪恨恨的看了洛影一眼,接着道:“今儿个午饭后,我怕洛……五妹被禁足在房里呆的憋闷,便和二姐、四妹三人好心来看她,怎知她不但不领情,还当我们是来看她笑话的,于是便心生怨恨,以端茶为名故意将滚水连带茶杯砸到我脚上,当时脚面立刻就出了血,因为太疼我没有忍住便向她理论,她不但不道歉,还推我,使我右脚踩到了碎瓷片上,我痛极,不管不顾的只想先把瓷片□□,怎知又因此割破了手。祖母,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五妹,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说完又委屈的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太太听后对洛雪说,“你先别哭了,不用怕,我让人给你送极好的药膏子来,不会让你脚面上留下疤的。”

    洛雪这才用帕子擦了擦糊了一脸的泪,“谢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