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通敌的老王爷府邸,被禁军围了起来。

    外族来京的商贩被驱逐到京郊,严加看管。市井坊街,也加强了巡逻。

    关闭严查京中青楼、勾栏院等夜间开业的场所,宵禁由原来的一更三点(19点30分)提前到酉时三刻(18点30分)。

    天蒙蒙黑,城门紧闭,巡捕催促行人归家,敲响暮鼓,禁止出行。

    即便如此,还是有好些尚未适应新宵禁,没能及时回避的百姓,被巡卫抓住,关进牢房。

    每天因闯宵禁,按律被罚笞打的平民百姓,多的连衙役都忙不过来。

    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了警戒之中。

    风声鹤唳。

    与此同时,奉皇命在城中挨家挨户地搜寻缉拿可疑人士的西厂,也成功替代了声名狼藉的东厂,成为百姓心中又一个豺狼虎豹。

    “督主,再这样下去可不成。”陈赦颇为焦灼地来回走动,眉头紧锁,“凭的咱们东厂办的事,都给别人做嫁衣?”

    关押的奸细,连同收检的证物,都被锦衣卫一道提了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东厂的事儿被锦衣卫给截胡。

    先前什么反叛通敌就不说了,这事关外族奸细,或许和那位废帝有关的,不正是他们的本职吗?

    “前些个圣上还召督主进宫,委以重任,怎的现在又冷下来了?”

    说到这个,陈赦有些郁闷,因为没有皇令,无法行动,分明有大笔油水可捞的好生计就在眼前,硬生生吃不着,别提多郁闷了,“这养眼线,买消息也是要钱的,属下成天在外头奔波劳累,可穷得很。”

    话音刚落,就被同僚给捅了后腰,嘶,干嘛啊?他瞪眼过去。

    可闭嘴吧。仍是一身劲装的男人双臂环胸,很不想理会这缺心眼的同僚,眉头动了动,眼角看向内里方向,示意对方注意点分寸。

    督主还用得着你来指点?

    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却见男人坐在桌后,神色淡淡,不辨喜怒,细长的双眼微抬,幽邃冷寂,仿若能看透自己的所有小心思。

    目光碰触,陈赦不堪重负,垂下头来,又敬又怕。

    焦躁的心情冷静下来,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似有怨怪之意,陈赦不由心生懊悔,扑通一下给跪下了,“属下言语有失,请督主责罚。”

    先前的提稿不翼而飞,心知去了何处,沈言不动声色,只当真是风给刮走了。

    趁着心情尚可,他又补全了由五刑延伸而来的其他酷刑,加上近日来的灵感,更正了些许纰漏,重新编纂了初稿。

    按照明初律令,当庭鞭笞仗责士大夫之流,是为轻刑,多为折辱,甚至允许往身下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