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从机场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秦邈。

    不因别的,就因秦邈这人今日穿了件大红色的风衣,脸上还架了副大大的墨镜,招摇得很,看上去就是一只开屏的公孔雀,程聿想不注意到都难。

    程聿简直想装作不认识这人,偏偏秦邈看到他之后对他举起手挥了挥,大声叫出了他的名字,“程聿!我在这儿!”

    周围很多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程聿头很疼。

    坐在车里了,程聿还不忘吐槽,“敢问秦大少爷,今日是有什么秀要您去走吗?”

    “NONONO!”秦邈伸出食指冲程聿摇了摇,笑出一口白牙,“这是我,秦邈,给你这位我最好的朋友接机的待遇。怎么样?感动吧?”

    “啊,好感动。”程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说真话。”

    “好吧,其实是因为今天我爸非要逼着去相亲。”秦邈拍了一下方向盘,神情颇为不爽,“我就决定穿骚包一点吓退那个相亲对象。”

    “说句题外话,”程聿显然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你开车的时候能不能把墨镜给摘了?你好歹也是个人民警察,能不能有点基本的安全意识?”

    秦邈应是应了,却没摘墨镜,而是保留了一点最后的倔强,将墨镜推到了头顶,将他前额的刘海给挡住了。

    金黄的头发、黑色的墨镜、大红的风衣看得程聿是颇为碍眼,一个没忍住,“你穿成这样也就算了,还染什么头发?再来个绿色,你人都快变成红绿灯了。”

    “哦,这个啊。”秦邈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而后露出了一种又幸福又诡异的笑,“是我的新宠物喜欢,觉得好看,我就去染了。”

    听见“宠物”二字,程聿的眼皮微微抽动了一下,但是到底没说什么。

    他沉默了,秦邈却没打算让他就这么沉默下去,偏过头来看他,“不是,哥,你还是没打算找个固定的伴吗?”

    程聿从兜里摸出来烟盒,抽了一支咬在嘴里点燃了,“说过了,没兴趣。”

    “别啊哥,你说你这光看不玩多没意思。”秦邈啧了一声,“你是不知道,从前你常跟我去的那会所,现在还好几个人找我问你呢。随便找个人玩玩而已,你这条件多的是人愿意,你干嘛这么放不开?”

    “不是放不开。”程聿呼出了一口烟,“我说过了,没兴趣。”

    “不是,你到底是想找怎么样一人啊?”秦邈回忆了一下程聿从前说过的条件,“你不就想要个乖一点,不闹心的吗?这还不好找啊?这样性格的,海了去了,光我知道的就有四五个。”

    “哪好找了?”程聿瞧着窗外,外面来来往往的车潮水般翻涌着交错。

    “算了,不问你这事了。”秦邈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知趣地换了个话题,“我可听说了啊,你前几天突然休了假。来来来,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让我们全年无休、爱岗敬业的程警官都休假了?”

    “你消息真够灵通的。”程聿短促地笑了一声,将窗户降下来,对着外面随手掸了下烟灰,“家里有人病了,就休了天假。”

    “哦,有人病了…”秦邈随口应着,很快咂摸出不对劲来,差点一个急刹,“什么情况?你家里有人了?”

    “算不上吧。”程聿想了想,“只是那天他刚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