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邈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已经熄了。他便也没想着开灯,凭感觉摸索着进了卧室,床上有团灰影,被子里的人看样子是睡熟了。

    可就在秦邈准备往床边走去时,那人却抓起一个被子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来。

    秦邈反应迅速地将枕头抓住了,失笑,“还气呢?”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薄薄的怒意,“秦邈,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见他起来了,秦邈索性将灯打开了,一边解释一边把手上的盒子放在了床头柜上,“开完会本来就不早了,这不还特意给你带了你喜欢的蛋糕吗?”

    沈翘的美目一转,看向那块精致的红丝绒蛋糕,本来只有五分的气这下只剩下了两分,轻哼一声,屈尊降贵地凑过去用叉子挖了一小块蛋糕。

    甜食带来的愉悦感又将仅剩的两分气也冲散了,再开口时沈翘的语气已经趋近平缓,“不吃了,你放冰箱吧,晚上吃多了会胖。”

    他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洗手间再刷一次牙,脚刚沾地就被人给抱住了。

    带着热气的唇贴在他的脖颈处,隐隐有威胁之意,让他的身体都忍不住一颤。秦邈微微低沉的声音就在此时钻入他的耳里,“你吃饱了,可我还饿着呢。”

    次日的交流会上,程聿一眼就瞧见了秦邈脖子上清晰的齿痕。这人昨日还知道收敛,今日见不会轮到他发言,竟是大刺刺地将那痕迹展露了出来,藏都不藏了,生怕人瞧不见一样。

    程聿忍不住调侃了一句,“你这宠物看起来性子倒是不小。”

    秦邈虽是历来风流,倒是不常在身上留印子,更别提是这样露骨的齿痕,这得是多喜欢,才能让这位少爷容着人在自己的脖子上咬了这么一口。

    本也就是调侃一句,程聿却忽然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劲——

    秦邈的眼下有轻微的乌青,一看就是昨夜纵欲过度未休息好,手边的却是一瓶矿泉水,而非秦邈用来提神常喝的咖啡。

    程聿略微奇怪地问,“你今天怎么不喝咖啡了?”

    秦邈去拿矿泉水的动作一顿,身上的困意也消散了不少,对程聿若无其事地笑笑,“早上起晚了,过来的时候没来得及买,这矿泉水都还是找酒店工作人员要的。”

    这个回答堪称滴水不漏,程聿却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手指都伸进了袖子里碰到了屏蔽贴的边缘,想要进行最关键也最为直接的检验,但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程聿淡淡地看了秦邈一眼,“昨天听你们局的局长说你最近有个案子办得不错,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单独抓了一只fork吧?”

    “嗯?你说那个啊…”秦邈笑了声,身体松散地往后一靠,“我也是正巧路过,就碰上那只fork发疯,虽然不是我管辖范围之内,但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不是。”

    “那个案子事后处理得如何?归档了吗?”程聿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秦邈,却用余光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你如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倒也可以问我。”

    “啊…已经归档了。”秦邈摆摆手,“小案子而已,哪里用得着麻烦你。”

    秦邈的语气还是平素的吊儿郎当,如果不是程聿用余光瞥见了他在回答这个问题前,左手食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说不定还真被他这么给糊弄过去了。

    程聿心里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看秦邈现在的态度是有心隐瞒,倒也没想着去戳破,只是在散会后走出酒店前对秦邈多叮嘱了一句,让他之后如果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务必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