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萧逸安刚想抬起酒盅也回敬他一杯的。

    虽然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自己这个其实算是小辈的人怎么能不敬他酒呢?

    但母后的一句话,又让他刚想举起的手顿了顿。

    萧娉道:“诶,阿燊,你是客又是兄长,你怎么能先敬呢?”

    阁燊爽朗的笑了两声,“这有何?敬酒不是自己想敬就敬的吗?阿燊承蒙陛下和娘娘的如此照顾,自当是对贵国的每个人都要表示感恩与敬重的,所以,在阿燊看来,阿燊当是要对每个唐朝人都要敬酒的。”

    这话,萧逸安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就像在变着法儿说他比不上他似的。

    不过,别人怎么有礼貌怎么有涵养,他干嘛要在乎?

    想着,他将杯子举起,转回头,不再看他们的自顾自的饮了一杯。

    他想强迫自己不去听,可耳朵长在这里,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只听得他父皇也笑了一声说道:“哪是这个理啊?燊王来,即是客,以礼待客是人之根本,你非得这样说的话,那就是在说朕不懂人之常理咯?”

    阁燊听得不好意思的笑了好几声,连摆着手道:“陛下这话说的,也太折煞外臣了吧?外臣怎敢轻易讲陛下的这种话呢?”

    “不敢轻易讲?”萧慕北笑着看了眼萧娉,“不敢轻易讲的意思就是其实是想讲的,也是会讲的,只是不敢当着朕面讲是吧?”

    此话一出,三人都笑出了声,阁燊连连摇着手,被这样开玩笑他还真的受不起,但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好,只得想办法皱眉道:“外臣说不赢陛下,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然后一杯烈酒下肚露出一副有些狰狞被辣到了的表情。

    他这副样子看得帝后二人笑得更欢了。

    一旁的萧逸安听得这阵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只咬了咬牙。

    烈酒一杯又一杯的,毫无意识的就下了肚。

    他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明明他就不在乎的,明明他才不在乎他父皇怎么对他的呢,明明他就很自信,很自信的觉得不管他做什么父皇最在乎的也还是他,也还是会偏袒他。

    可为什么,他很少听到父皇对他笑,能听到的也是母后在身边的时候,可就在刚刚那么片刻,那个阁燊好像什么也没做,父皇却对他笑得这么开心,还是先拿他开玩笑才笑的。

    为什么他的父皇和别人相处的就可以那么平易近人?

    他并不觉得,他会比阁燊差,不就是一张嘴会说么?除了这个,那他还差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