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霍魁不止你一个儿子,霍家也不是非得你这一脉不可。”

    “我们这些老家伙再不济,那是跟着霍家十几二十年拼杀出来的,岂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

    霍韫启像是完全没听见这些话。

    他上前绕到原先提给霍敬的那把椅子后面,单手提着往边上放了放,然后往前一步抬腿坐下。

    “我说了,各位先看看。”他抬抬下巴示意地上翻飞的文件。

    终于,有人迟疑地去捡了起来。

    两分钟后,那些原本极力支持霍敬的人纷纷脸色铁青。

    对着霍敬挥着手里的纸张,愤怒说:“这怎么回事?”

    “大爷是不是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霍敬看了一眼霍韫启,三两步下去一把夺过来。

    他只扫了扫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眼里乍然风起云涌,脸色黑沉。随即又骤然想到什么,转身一脚踹在地上那个狼狈的女人胸口,明了:“是你!”

    “大爷!大爷!”女人匍匐着爬上前,扯着霍敬的裤腿哭着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们,是他们早有预谋!我……我根本……”

    霍敬不用女人再开口,低头狠狠掐住女人的脖颈,直至女人双眼翻白脸色紫红。

    “大哥是打算在家里杀人吗?”

    霍韫启坐在凳子上,扫了一眼被霍敬一把扔开正捂着脖子疯狂咳嗽的女人,然后对上霍敬的目光,开口说:“她不过只是个被利用的无知女人而已,她跟了你五年还是六年?吐露了你多少秘密她自己都不知道。至于你这些年干的那些事,承诺给集团各大股东却又私吞赌博掉的钱,玩死玩残的男男女女,企图掏空霍家转移财产的所有勾当,我就不一一替你细数了。”

    霍韫启靠坐着,姿态放松。

    他看着霍敬,继续放缓了声音说:“大哥,十年前你或许觉得女人可以肆意成为你手中的武器,成为你掌舵霍家的棋子,那你就应该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毁在女人手里,哪怕这个女人看起来如此无关紧要。”

    霍韫启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已经彻底掌控局面的丁点喜悦,而是那种如穿过一切山海汹涌站在彼岸的平稳,如非要说,丝丝狠绝都被这场朦胧细雨所笼罩难以窥见。

    黎非凡在这一刻突然有点懂他。

    母亲身不由己的处境。

    根深繁茂的家族,早早成年狼子野心的兄长,无数等着上来撕咬上一口的旁支。

    今天能站在这里的霍二爷早已过了情绪外露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