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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明珠处于枪手环伺之下,已经没有机会逃脱。

    我轻轻移动枪口,瞄准镜十字丝套上青魔手的后脑。

    “先别杀人,这只是序曲。”陈定康提醒。

    如果我想杀青魔手,在地底防空洞的时候就能动手。现在,只要他不侵犯夜明珠,我都可以留他一条狗命。

    “他们会进铁皮屋里去,我在里面放了窃听器。先听,再做决定。”陈定康继续提醒。

    铁皮屋的门打开,夜明珠被枪手们逼进屋内,青魔手跟进去,然后那扇门轻轻关闭。

    我不担心夜明珠与青魔手独处,因为青魔手并非她的对手。

    陈定康打开了一只迷型监听器,夜明珠的声音立刻传出来:“陈定康在哪里?说已经布好了十面埋伏,可现在呢?现在他人不见了,连夏天石也不见了,究竟在搞什么鬼?鲛人语言翻译机到底在哪里?承诺过的,要把陈定康的秘密都挖掘出来,还要——算了,我的耐心已经到达底线,再也不可能听任何计划。现在,马上启用第二套应急计划,盘毁掉货场,消弭证据,所有人退出。至于,也该为一系列失败计划买单了!”

    我一怔,夜明珠这些话根本不符合她的身份,而且一改低沉冷静的语调,变得气急败坏。

    陈定康按住我的肩头,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小姐,陈定康跑不了,我在外围撒下了六道包围圈,只要他离开盖家沟货场,就等于是自投罗网。现在,我先跟他玩一场猫鼠游戏,让他自以为已经脱困,可以高枕无忧。我保证,随时都能把他抓回来。现在我要说的是那位夏先生,此人非常奇怪,表面看来跟任何人都能合作,但他心里很有原则,一味退避忍让只是因为还没到爆发的时候。小姐,我得提醒,这个人很复杂,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青魔手回答。

    陈定康听到“征服”这一句,向我眯着眼睛笑,脸上是揶揄之色。

    我的确不容易“被征服”,待人接物只凭自己的真心、良心。如果夜明珠有心陷害,那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是他,跟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战争都无关。他是个真正的君子,这样的人被放逐于红尘俗世之中,是最大的人才浪费。昔年红拂女祖师遇到大智者李靖,或许正是今日这种情形。祖师既然能上演‘红拂夜奔’的千古名剧,我又岂肯让祖师专美于前?青魔手,让手下的人都把眼睛睁大点,第一不可伤害夏天石,第二,任何人有保护夏天石之功,重赏。听懂了吗?”夜明珠厉声吩咐。

    青魔手低声答应:“是,是,听懂了,我马上通知下去。”

    我不禁皱眉,夜明珠说这些话是为了保护我,但以青魔手的为人,这些话等于是火上浇油,只会让他提前置我于死地。

    “小姐,日本来的忍者朋友怎么办?他们刚刚已经跟51地区的人短兵相接了一个回合,双方各有伤亡。不过,忍者头目已经做了安排,依托货场的广大平面地形,凭借火光的亮暗对比,展开单兵刺杀,很有把握歼对方。但是,陛下是特战高手,在伊拉克、阿富汗都有以一敌百的战斗胜例。如果夏先生能出手奇袭,击杀陛下的可能性更大,您说呢?”青魔手请示。

    我叹了口气,他果真恨我,竟然要拿我当枪头去对付陛下。

    夜明珠一口答应:“好,这件事我会通知他。做好自己的事,严守外围防线。对了,做好准备,这一战之后,部忍者都得死,不留一个活口。这笔账都记在51地区头上,让日本人和美国人去缠斗吧,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

    我哑口无言,如果没有陈定康的窃听器,我永远都不知道夜明珠的真实面目。而作为青魔手来说,他已经是鲛人、51地区包括红拂女弃徒的三面间谍,身份复杂,彼此矛盾之极。

    “外围防线再多,只不过是在地上、地下、河中。唉,我真怀疑这些人的智商,只知道低头向下看,竟然忘记了天空中有飞鸟滑翔。小兄弟,现在可以做选择题了,要不要夜明珠死?她不死,很可能就要被抓到东海仙道去做仙女的面首了,哈哈哈哈……”陈定康忍不住大笑。

    我无法接受夜明珠的美意,即使她爱我到极点,这种避祸海外的生活也不符合我的人生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