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宁将怀中的若紫交到月影手中,示意她们先行回意欢院,而她则拉着小妹的手在回廊下的红漆长椅上坐下。

    时临初秋,晚间阵阵微风中透着些许凉意,楚湘雨靠在长姐肩上,语气中有几分娇喃:“姐姐~你是不是不疼湘儿了,怎么只顾与若紫那个吃货厮混在一块儿,都好久不来勤芳院找我了……”

    她细细碎碎地说了一堆,越说越委屈,那带着哭音的小腔调似乎快要成真哭了。

    “哪有!”楚清宁忙轻拍了拍她的背,宠溺道:“你还小,姐姐现在做的事有一定的危险,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待湘儿成为武功高手,再来助姐姐一臂之力可好?”

    “我现在就是高手啊!”楚湘雨立刻坐直身子,强烈抗议,“师傅早在半年前就不是我的对手了,更别说若紫了,当初还敢大言不惭与我打赌,如今她敢逗我一次就被我修理一次,青蔓都不必出手了,难道我还不是高手吗?”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微微泛红,楚清宁很认真地听她讲完,随后笑道:“姐姐知道湘儿如今身手了得,但你别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单说当年在匪寇手下救下我与灵栖的云济云统领,怕是十个你都打不过的。”

    听她提到云济,楚湘雨拧着眉没法反驳。

    这几年,这位云统领的名号她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听师傅说三年前摄政王带领大军前往邬筑国边境,在关于临界城池望风城的归属上产生了重大分歧,两方洽谈不欢而散,之后便如预兆般开战。

    可幸的是荆川大军捷报频频,传言摄政王只是在帐中静坐,指挥大军全权交由了军师与云统领,此二人有如神兵天助,文者排兵布阵巧施妙计,武者领兵伐胜无往不克。

    最为人赞颂的是鹿涯岭那场血雾惑敌之战。

    正午的日头有如鸩毒,邬筑大军刚行至战场,一阵阵血红色的雾气平地而起,将大军困在鹿涯岭之下。很快,将士们渐渐产生幻觉,将面前的同伴当做了荆川的士兵,原本惊慌失措的脸全都变成了狰狞的妖孽模样,心底的惊恐促使着他们互相残杀,直至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故此,荆川国不费一兵一卒,一夕之间灭了敌方整整十万兵马,这消息传到上陵城之后无一不震惊雀跃。

    楚清宁低头瞅了瞅小妹想的出神的粉嫩面庞,她玩心大起轻捏了一下,笑道:“姐姐答应你,等你到十三岁生辰,便将所有事都告诉你,如何?”

    “真的?”楚湘雨顿时来了精神,但又很快垂下小脸,抿着唇喃喃道:“我刚过十二岁生辰,那岂不是还要一年……”

    知道她颇感失望,楚清宁连忙从腰间扯下一只绣着兔儿样式的荷包递到她面前,“之前太忙便忘了你的生辰礼,今日特意补上,还望小妹不要嫌弃。”

    “谢谢姐姐。”楚湘雨怏怏地接过,但一打开,她的面上瞬间雨过天晴,惊喜道:“这是……是唐门的水舞银芷!”

    在她手中是一只特制的银手镯,镯子对外的一面有无数个细孔,使用者可以用手腕的劲力操纵它,从细孔处迸射出短如小指盖般的细毛针,一经发出对方不会发觉,而且每根针尖上都涂了剧毒,没有解药施救必定毒发。

    “要弄到这物件可费了姐姐不少银子,这荷包内还有解药,你可得小心用着,万不可伤到无辜的人……”楚清宁小心叮嘱她,这手镯内的毒是她拿毒蛊花之中的含羞血雁所制,此毒一旦触碰到人血,就会在衍生出一道毒气,人就会如那含羞草一般无法行动,三日不服解药就会化为一摊血水,毒性十分霸道。

    楚清宁也曾犹豫过,但湘儿性格容易惹事,自从练武之后便常常出入有武林人士所在的酒楼凑热闹,光靠青蔓守着她是不够的,身上没些护身的,楚清宁也不放心。

    “我知道!”楚湘雨此刻早已忘了其他,捧着那只镯子兴奋地看着。

    见她如此喜欢,楚清宁叹了口气,总算是转移了这小祖宗的注意力了。

    不过,她没想到这只手镯很快就引来了灾祸。

    几日之后,楚清宁与傅若紫如往常在医馆驻诊,却不料阿义急匆匆地跑来,他掀开诊室的布帘子,满脸紧张又惊慌地说道:“庄,庄大夫,我家二小姐出事了!求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