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说下彩就下彩,手笔一点不带小的,直接放了满满一托盘的银裸子出来:“哈哈哈,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谁赢了,这银子就是谁的。”

    众人哄然喝彩,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书院大多数学子来说,这就是一笔巨款。何况,书院的学子大多都是伸手问家里要钱的主儿,这等自己凭本事挣来的钱,那意味更是不同的。

    何宝山跟夏继先更是跃跃欲试,林鹤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估计是考虑到他们下舍学子的水准,秦山长出的题算是中规中矩,一篇问学、一篇问德,将题目公布后,秦山长捋着胡子道:“每一篇三百字,三炷香为限。”

    问学、问德这是平日里都做熟了的。夏继先一看这题目,真是势在必得。

    林鹤一见更是胸有成竹。这问学、问德的文章,别说他自开始读书时就基本是经常做的题目,就是现代的作文也是写过的。不过,这类文章就因为中规中矩,想要出彩却也难。

    对此,却是难不倒林鹤。浸染现代教育的林鹤多的是新思路,现在只需将这些新思路披上圣人言的皮,代圣人立言给说出来。这近一年的古代学习可不是盖的。林鹤稍稍一思考,立马挥毫,旁征博引,洋洋洒洒的开始写了起来。

    完成了一篇问学,看看时间,不过刚刚燃完一炷香。林鹤余光看了眼夏继先,还在急忙下笔,神情尚算镇定。林鹤微微一笑,拿起自己做好的文章呈到了秦山长面前:“这是学生做好的问学,请山长指正。”

    林鹤交完卷,回到案几前面继续埋头做题。再看夏继先,已然有些手忙脚乱之感,林鹤暗自满意,这种心里压迫果然有用。要的就是你的手忙脚乱。

    先机已然占尽,林鹤更是镇定自若的做着问德,这个做起来就更容易了,从小到大所接收的不知繁己。稍稍一思索,林鹤就开始自如下笔了。

    林鹤的问德写了快一半的时候,夏继先才交了一篇稿子上去。看看神情惶急的夏继先,再看看镇定自若,一派风轻云淡的林鹤,虽还未看文章,但众人心里已然觉得胜负已分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夏继先才慌慌忙忙的写第二道题的时候,林鹤已然又交卷了。此时,第二柱香才刚刚燃尽。

    秦山长看着林鹤交上来的卷子,神情淡然。对林鹤文章的出彩度,秦山长早就习以为常,如是林鹤做的文章不出彩,那才是有问题。

    旁边的干瘦老头儿却是不大淡定,看着林鹤的卷子连连喝彩:“此子文章假以时日,必定大成。哈哈哈,恭喜秦山长,能得如此佳才,他日此子必定会给贵书院争光添彩啊,哈哈哈。”

    干瘦老头儿一通哈哈哈,笑得夏继先更是有些慌乱,一个不慎,下笔划了大大的一道,好悬没废掉一张纸。纸是没废掉,可卷面已然不洁净了。夏继先有心换一张,可看看已经燃了好大一截的第三柱香,只得作罢。时间已经不多了,要是换卷子誊抄,时间铁定不够。到时,卷子都没做完,那得多难看。

    夏继先勉力稳住心神,快快下笔。

    现在夏继先跟林鹤交卷的时间相差的太远,场上众人的眼神全部聚焦在夏继先身上,要不是有秦山长在这儿镇着,说不得奚落的声音都会有的。

    可即便没有,众人的目光压力也不小,不多一会儿,夏继先脊背皆湿,额头生汗。夏继先的手都有些抖了,哪里还想着怎样做好文章的,只求赶紧做完文章了事。

    文章还没做完,夏继先就已经在后悔了,这几个月以来,林鹤的做文章的实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他就是再不忿,也确实是跟不上他。今日大是不该当众答应跟他比试文章,这真是有种自取其辱之感。

    事实也确实如此。堪堪赶在第三柱香燃完的时候,夏继先终于抖着手将答卷交了上去。

    看着这张答卷,还没看内容,秦山长已然皱了眉头,卷面有涂改墨团,看起来甚是不大美观。再看文章内容,中规中矩,毫不出彩,真是平平无奇,就连一直满脸都是笑的干瘦老头儿都只能干瘪瘪的说:“尚可,尚可,可以一观。”

    听听他先前对林鹤文章的推崇,再听听他现在对夏继先文章的敷衍,大家都心知肚明,呵呵笑着看热闹。这热闹确实好看,挑战的人被被挑战的人打的落花流水,这是大家最喜欢看的。

    下彩的人都这么说了,秦山长这种挑剔的文人断没有给夏继先找补的可能,秦山长直接宣布:“林鹤文通意达,立意高远,这文章,老夫判林鹤获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