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将箱子打开,顿时众人的呼吸一滞。里面是闪亮的黄金,众人的呼吸突然又都加粗,大大的帐篷里,被众人的呼吸声填满。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红了,哐当一声,士兵将箱子盖上,然后搬到了横田一郎的脚下,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后面有士兵进来,几人合力将箱子抬走,仿佛一起抬走了众人的眼珠,因为他们的眼珠都牢牢的粘在金子上。

    横田一郎笑了笑,说道:“这些都是小钱,买不来三眼魔主周浩的命。”于是底下人热情高涨,大呼小叫些“敢不为猛虎大人赴死”之类的话语。

    而这时他后面的那名中年男子开口说道:“箱子里面的金砖,一块有三两,他手下人一条人命一块金子,本人原野广志。”他在话语结束之后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好像一个画家在画完画后盖上自己的印章,展现出极为强大的自信,仿佛这天下没有不知道他的人一样。

    登时,那些江湖好汉们又纷纷议论起来,“难道是,是号称领袖气度的原野广志么?”

    “七名剑之主原野广志,天啊!传闻他说一不二,言出必行,杀一个人便能拿一块金子,这钱来的真快!”

    刘人甲仿佛是一个局外人,他抬着头看着横田一郎,又扫视着众人交流、讨论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一些羡慕。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本事和特长,所以一直也没有出众的地方。现在我有了本领,而且这个世界似乎武力值都不高,我大概、也许、可能、没准能像他一样,站在舞台中央,被众人膜拜追捧吧,刘人甲心里想着。

    “好了!诸位饮盛!”横田一郎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本是寻常动作,惹来一片叫好声。

    酒过三巡,横田一郎稍稍向右一歪头,原野广志当即明白他的示意,唤上来十几个舞女,均衣着片缕,扭动身体,舞动之中眉目含情,帐篷里充满了咽唾沫的声音。

    古往今来,一群男人喝酒,不管他们地位高低,最终总会讨论到桃色的内容。在酒精的麻痹下,人们似乎更容易脱下理智的外套,袒露出真正的,原始的本能,而性和暴力无疑是本能中最显著的亮点。

    在舞女跳过舞后,在众人的脸膛都红了起来之后,赵注侧过身去,在横田一郎耳边稍稍说了两句,横田一郎哈哈笑了一声,起身双手虚按,帐篷内声音渐渐消失。

    “诸位!有酒有舞,似乎还差了些什么。不若我们小小的比武一番,我这里有一个奴隶,上次围剿周浩那厮,由原野广志俘虏,相当勇悍!我打磨了许久,也不怎么听话。正巧这里也有我方好汉的一个家奴,不若让他们较量一场。”横田一郎说完这句话后,早有士兵上前,推出来兵器架子。

    朱英杰心里一沉,他自然是看见了赵注和横田一郎之间的小动作,明白这是自己最近名声涨的太快,颇有些名不副实的意味,因此被人所压制。这是正常现象,他十分理解,只是心寒的看向了赵注,心中暗道:你我都是汉人,你也压制我么?

    此时帐篷里面大致分成了两派阵营,一派自然是横田一郎为首的军队一脉,其中和人为主,第二派则是赵注这些汉人门派,正好左右分坐,不过横田一郎和赵注这等大佬,自然不会亲自下场,而是高高在上,操纵他人。

    刘人甲根本没有感应过来横田一郎在说自己,他坐在末位看见士兵推着一个囚笼上来,里面那人须发散乱,全身上下都是铁链。哐当一声,囚笼打开,横田一郎猛然一喝:“你想死还是想活?”

    里面那汉子凝目注视横田一郎数息,低声闷吼:“想活。”

    “那就赢下这场比赛!”横田一郎一指刘人甲,“若是你赢了,本座就许你脱去奴籍。”他直接替朱英杰决定了刘人甲的身份,就好似拿着朱英杰的钱去请客那样,但是偏偏又十分自然,仿佛事情就该如此。

    刘人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让他上场,于是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走了上去,在经历过数次生死战斗之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畏缩的大学生,自然也有一股杀气。

    “贫僧法号无心,手下不杀无名之徒。”那个狂野汉子居然是一个僧侣,他那野兽一样的眼神透过乱蓬蓬的头发,恶狠狠地盯着刘人甲。

    “我叫刘人甲。”刘人甲镇定回应。

    说完之后,无心伸手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根铁禅杖,轻巧巧舞动几下,带起的风声几乎吹灭了两边案席上烛台的火苗。刘人甲也走到兵器架前,他先拿起了一把鬼头钢刀,笨拙地掂量一下,摇摇头放在一旁,又拿起一根长枪,掂量一下又摇了摇头。

    “这些兵器都太轻了。”刘人甲望着横田一郎说道。

    横田一郎一愣,转过身面向朱英杰道:“你这个小奴隶,口气不小。”

    又有士兵推上来一架兵器,刘人甲正要挑选,忽然赵注竖起单掌,缓缓说道:“取我那根镔铁棍来,小子你会用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