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孙院长却更抗拒,整个人都窝在了办公桌下。

    我忽地看见孙院长露出的手腕有几道痕迹,当即将她拉起来,撸起她的袖子一看,居然是纵横交错不知道多少伤痕!这些伤痕有的是淤青,有的像是用什么东西抽的宽宽的一条,还有几个圆点有烧灼的痕迹,分明是拿烟头烫的!

    “岂有此理!”我瞬间大怒,连忙扶着孙院长的胳膊问“奶奶,是谁将你打成这样?”

    黄莹惊得捂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陈佳明则是气得满脸通红“太可恨了,这简直是虐待!孙院长,是谁干的?你不要怕,我们立即报警!”

    “报警,不要,不要报警!”孙院长越发惊慌失措来,一听到“报警”两个字,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看了黄莹和孙佳明一眼,他们也都看向了我。这一刻,我们三人都极有默契得没在说些什么,只是努力哄着孙院长,直等到孙院长在椅子上睡着了,我们三人才出来。

    楼下菜园旁。菜园是孙院长种的,也是为了节省开支,里面种了几棵果树和一些蔬菜,以前孙院长身体硬朗时,这个菜园被搭理得极好,就是说花园也不过分,可是这两年她身体渐渐不大行了,这菜园也就荒废了些。

    陈佳明掏出一根烟使劲得抽着,一口烟雾随着一声叹息,在空气中散开。“你们怎么看?”

    黄莹此时也回了神,一张小脸很是恼怒“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孙院长养大的,我可警告你们,你们谁敢欺负孙院长,就是和我过不去!我和市公安局的局长可认识!”

    “黄莹你怎么说话呢?这事儿难不成是我做的?这话说给谁听啊?”陈佳明当即有些生气。

    我见黄莹和陈佳明吵将起来,忙说道“这些年孙院长养育过的人不少,她脾气一直很好也不会与人结怨,你们想想,什么人会这么做?”

    “哎?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但我也不确定啊!”陈佳明想了想,皱起了眉头。

    “你就说吧,孙院长都被虐待成这样了,还不可说呢?”黄莹顿时道。

    陈佳明将烟头扔在地上,皮鞋碾灭了烟头,然后看着我们,说“早两年我听说洪奎好像搬到了福利院边上的小区,平时也时常来福利院,是不是他做的啊?”

    “洪奎?一听就知道是他!”黄莹顿时皱了皱鼻子,气哼哼道“小时候就知道欺负弱小,还记得吧,尤其是你白嫮,你可没忘记当时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吧?连腿都断了一根,好在你命大现在没有瘸腿!”

    我当然记得,那时我才七岁,洪奎十三岁。男孩子本就长得比较开,十三岁的洪奎已经差不多和大人一样高,而我因为胖,看起来总是慢吞吞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日是端午节,我们女孩子就和孙院长一起学着包粽子,男孩子们就去地里摘菜。那几个男孩子玩玩闹闹打了个赌,猜我有多重。男孩子让我上称,我畏畏缩缩得不肯,洪奎就和孙院长说,我晒得袜子被风吹掉了,将我骗了出去。

    可我回到宿舍里,洪奎就将房间门关上,拿出了一根棍子就打断了我的腿。我痛得大哭,洪奎听得心烦,就用袜子塞我嘴里,然后招呼了那些男孩子们,拿了一杆秤,将我抬起来沉重。

    那一幕我一辈子都记得,他们的笑都沾染着我的血,我被塞进麻袋里,就像是一只猪一样,毫无挣扎的机会。

    称完了,洪奎打赌输了,他恼羞成怒将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然后一群男孩子一边叫着一边去找孙院长,说我走路不小心摔下了楼梯。

    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都是崩塌的,一片灰暗。

    我捏了捏拳头,挤出一丝笑意,说“还是要查明真相,中午的时候他们都会过来,我们心里有数即可。”

    黄莹点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得报警,这已经构成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