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带着废帝刘辩就这样消失在夜里。他没发现,在他们走后,那些黑衣人也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地远处,紧紧尾随着。

    记不清是走的什么路,更记不清走了多久。王越带着废帝刘辩,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趟过一条又一条河。两人如惊弓之鸟,躲避着偷跑半日后发现地追兵,躲避着金戈之声。

    被黑衣人追上的恐惧让他们焦虑,更要命的是手中的口粮渐渐用尽。

    肚子咕咕叫,刘辩口里也哀声连天,抱怨王越为何不打些野味。王越心里着火,可也没办法,只能告诉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徒弟,野味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地上跑,他手头半根弓箭都没有,而且设埋伏能让追兵察觉方向。

    “那怎么办?那朕该如何是好?不然……你找个人家让朕歇息吧。”刘辩满脚都是大泡,累得跟死狗差不多了,他想起从前出巡。似乎地方都是有猎户、农夫什么的。

    “如今之计……”王越心一横,也管不了什么皇家威仪了。“陛下,老臣观星月、地势,猜测我们依旧在太行山脉,快要进入冀州地平原腹地。老臣方才去查探了方圆一里处,不见猎户。但左前方不远处有个官道,官道旁有些田。田里有些简陋的民居,路上也有些行人。不如……”

    “不如怎地?你快说啊。”刘辩着急了。

    “不如,老臣去民居那里讨些吃喝。倘若那人试图不轨,老臣就……”王越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这个……爱卿酌情吧。”刘辩对当土匪路霸完全没有抗拒。别说是王越去杀人,就算让他亲自去杀些来烤着吃,恐怕也会干的。

    不过,两人梦想虽好,但终究赶不上现实的变化快。

    那些追击他们数日的黑衣蒙面人。在悄无声息中kao近了他们,边射箭边喊远处的同伙拦住两人,不要让他们跑到官道上去。这下子,刘辩吓得不清。他拉着王越地手喊着救命。王越气急,也管不了那么多,甩开刘辩的手,先把那几个蒙面人打退,接着。又背起刘辩,大踏步地往官道上跑去。

    那些人不喊,王越还想不到。自己和刘辩是个秘密,如果被官道上路过地大批百姓看到,那些追兵可能反而有所顾忌,不敢追杀自己两人。

    “杀了他们~不要留活口~~给我拦住他们啊~~~”黑衣蒙面人呼喊同伴。朝刘辩和王越包抄过去。

    为了逃命,王越这几年可是苦练不辍的。他背着刘辩,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顿狂奔。眼看要跑上官道了,腿上却挨了一箭。

    忍痛爬上官道,王越把刘辩压在身下,高声喊道:“盗匪打劫啦。”

    此时,官道旁有几个零落的农户,道上也有些行人,提篮的,挑土的。拉着媳妇骑驴回娘家的。坐马车赶路地……拉拉杂杂也有百十号人。

    王越打的主意很好。如果行人们敢于抗击蒙面人,那自己和刘辩就可以在他们抗击中。找机会溜走。如果他们不敢抗击,那自己可以趁乱抢劫那个马车,把那两辆车一扔,正好够自己和刘辩骑着逃跑。

    官道上的发展,最开始很像王越的第二个预测。官道上的人,听到有土匪,就跟炸了锅一样。有的往田里跑,有的往农舍钻,有的上树,还有地沿着来时路跑。那些黑衣蒙面人见此,先是愣了愣,但依仗蒙面,就又朝王越和刘辩扑了上来。其中几个似乎是想杀人灭口,还分头去追赶逃跑的路人。

    这时候,王越的第一种预测出现了。官道上路过的两辆马车中的第一辆,跳出了五个部曲模样的人。他们看到蒙面人出现,就吹了声口哨。结果第二辆马车中也蹦出两人护住马车,前五人则拦住蒙面人,抵抗他们地进攻。

    “他们是土匪啊~”王越一看有人出头,忙拉着刘辩往马车那里躲去。他在慌乱中看了马车的装饰几眼,发现它应该出自富贵人家。

    第一辆马车里下来的部曲很不含糊,他们武功高强,打得蒙面人们不断后退。蒙面人想放箭,可那些部曲先于蒙面人从车中拿出强弩,一下子就把蒙面人给吓走了。

    “主人,盗匪被小的们打走了。请主人示下。”几个部曲见蒙面人逃逸入密林,便来到第二辆马车前请示。

    “很好。去四个人追击,两个看守车辆,其他的,去看看行人有何伤亡。能帮助疗伤的,就疗伤吧。”马车里传出女子的话音,听上去很温柔、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