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斋是四全院格局。

    四周全是雕梁画栋的楼阁,中间一个大大的花园。

    说是花园,不如说一个面积不小的广场,平时专门用来举行各种大小比斗,想必一会儿下面也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墨染尘从花丛穿行,缓带轻飘,白衣如他的名字一般不染纤尘,白得在他身周折射出一圈淡淡光晕,只是他的神情比他腰间挂着的佩剑还冰冷,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六公子……”

    不知谁开的头,明理斋顿时被女子们激动的叫声淹没,无数绣帕香包从天空上飘落。

    墨染尘却像是穿行另一个世间,完全不受尖叫声影响,绣帕香包没一样碰到他,脚步始终如一,走进座北面南的北阁。

    “六弟来了。”

    北阁三楼最精致的雅间,汇聚着去年皇城十子前四。

    四人中有墨染尘的兄长,人称吹衣公子的墨家五公子墨衡宇,一袭桃色广袖长袍美艳无方,比女子更加风流标志。

    墨染尘不理会他人奉承,更不管兄长的颜面,取出一卷竹简径直问:“五哥,父亲让我过来问,这是谁出的题目,是谁写的三分一篇策论?”

    “怎么样,精彩吧。”

    墨衡宇抬手臂,揽着自己的兄弟的肩膀问。

    轻巧地避开兄长的手臂,墨染尘走到临窗的位置坐下,道:“正经点,父亲急着知道。”

    “你少拿父亲来忽悠我。”墨衡宇坐到弟弟身边,报复似的用力揽着弟弟的肩膀道:“我还不知道你,若不是这篇精彩绝伦的策论,你断不会到明理斋。”

    “什么意思。”墨染尘面无表情问。

    “以你的才学,若参加皇城十子之争,必然是十子之首,父亲面上也有光彩。”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父亲也不需要我来争光,十子上有五哥的名字即可。”墨染尘淡然拒绝,墨衡宇也不生气,倒杯薄酒送到弟弟嘴边道:“你要续写好篇策论,打听出题人的事情就包在五哥身上。”

    “你不帮我也能查到。”

    “就别嘴硬,你每出手一回,名声就臭一回。”

    墨衡宇也丝毫不给弟弟面子,这弟弟出手太绝不给人活路,以至于落下个不近人情、阴恨手辣的名声。

    雅间内有人噗嗤地笑出声,丞相府三公子云齐淡淡道:“抱歉,本公子一时没忍住,染尘兄莫要见怪。”

    声音里有三分戏谑,分明是有意为之,墨衡宇给他一记白眼道:“六弟,不用理会他,他是一直没机会跟你比斗,认为去年他成为十子之首,是胜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