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近到牧舟差点绷不住,快要被眼前的这张脸闪花了眼。

    他能感觉到有一股温热而细碎的风拂过脸侧,似乎是面前这人呼吸间所带来的清浅微风。

    心脏霎那间被美貌震动了几下,但随即,他透过涟漪的湖面看到了底下翻滚着的暗潮,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心神瞬间沉静。

    “不认识。”牧舟温和开口,“但医生长得很好看,见到那一刻就被惊到了。”

    停顿了几秒,他忽地又开口补充道:“医生真的是个美人,美得令我心醉。”

    他这般说着,表情认真,语气真挚,一看就知道是发自肺腑,根本不可能像是在说假话。

    谢堔,的确是好看得让他心惊,牧舟甚至还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抵抗不住诱.惑,彻底坠落在那片漂亮的清潭里。

    所以,他惊讶难道不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

    话音一落,那双狭长精致的桃花眼里竟倏然绽开了瑰丽的亮光。

    “哦?”男人挑起眉梢,忽地拉开距离,站直了身子,旋即有些漫不经心地对着身旁的护士说道,“把他的病历拿给我。”

    闻言,护士有些惊讶地看了牧舟好几眼,但还是很快就翻找出了牧舟的病历,将它交给了谢堔。

    谢堔接过,开始随意地翻看着手上的纸张,几秒过后,忽地眉梢微扬,低沉慵懒的嗓音缓缓流出,其中夹杂了些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的戏谑意味:“牧舟?”

    牧舟望他,温和地笑着:“是我。”

    谢堔闻言,瞥他一眼,忽地拿起病历,看似随意地就念了起来:“牧舟,被诊断为妄想性精神病,偏爱白日做梦,总认为自己是气运之子,迟早能一夜暴富,因此每日每夜都在担心有人想要谋害他,从而夺取他的财产。”

    “……”

    牧舟的笑容依旧温和,细细看去却会发现少了几分热情,多了几分僵硬。

    谢堔漫不经心地念完,将病历递还给护士,抬眼望着牧舟,突然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新增了一个病症,花痴病。”

    他说着,从护士手里拿起一个药瓶,倒出了几片药在手心,并拿起一杯水,旋即全部递送到了牧舟面前。

    他低眉望着牧舟,声音依旧慵懒,冷漠的眉眼却破天荒柔和了那么几分,似乎有了点苦口婆心、为病人着想的意思:“医生在此建议,病得不轻,该吃药了。”

    牧舟:“……”

    你个重度危险的精神病装什么医生!装得还这么负责,良心就不会痛吗!?

    然而,纵然内心万分鄙夷,牧舟还是举止优雅地拿起了药片和水杯,得体地对着谢堔道了声谢,把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