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市信安县平山村。

    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位于一座山坳,山路崎岖,交通不便,村落里人口不多,村民们大多离群索居。

    这天,平山村里最富裕的姚家张灯结彩,家里家外,都妆点上了红灯笼红窗花,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

    姚家外出求学的独子好不容易请假回了一趟家,因为内心焦急,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同寻常的装饰品。

    他行色匆匆的推门而入,一抬眼就见到了坐在客厅的姚爸,顾不上喘气,忙问:“爸,妈生的是什么病?看过医生了吗?”

    姚爸老实巴交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窘迫。

    “你妈她、她……”

    “很严重吗?”姚夏然本就苍白的肤色更白了几分,两颊升起两朵红云,反而让他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病态美,他捂了捂嘴,咳嗽着说,“咳咳咳……妈现在在哪?”

    姚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姚夏然皱起眉,总算察觉到了不对之处,那些之前忽略的细节,也在这一刻冒了出来。

    “妈没有生病,对吗?”他扯了扯嘴角,冷笑。

    姚爸别过脸,躲开他的目光,重重的点了点头。见他单薄的身子晃了晃,慌忙安抚道:“然然,你别激动,我们骗你回来,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害你,而且你妈没生病,这不是好事嘛。”

    姚夏然哪还能不明白自己父母在想什么,他顿时露出讥嘲的表情。

    “我不是说了,你们还是尽早绝了那些念头,死心吧,我不会依了你们的愿。”

    “可是你身子骨弱,不早点留下点血脉,咱们姚家说不定哪天就会断了香火了。”

    这就是姚家父母日日夜夜忧虑的事情,就是这件事。他们儿子是十里八乡长得最好,最机灵,可那有什么用。从他出生起,就体弱多病,每年都要生几次重病,最严重的时候,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几乎就要没命,好歹挺过去了,可身体总也不见好,大伙都觉得,他活不过二十,姚爸姚妈也这么想。

    因此他们就想着,好歹他年纪也差不多了,也不算太小,最好能在撒手人寰之前留个后,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他们用姚妈重病的消息把姚夏然骗了回来,就是想让他回来娶个媳妇,媳妇他们已经找好了,只要姚夏然回来把那事办了就行。

    姚夏然气极反笑:“香火?所以你们就把我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香火就那么重要?”

    更别说他尚未成年,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说什么结婚。

    他的情绪起伏不定,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剧烈的情绪波动,空气仿佛突然间变得稀薄起来,呼吸困难。

    他大口大口急促的喘着气,揪着心口,一手支撑在墙上,姚爸见势不妙,慌忙帮他顺气,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惶恐。

    “然然,你别气了,爸知道错了,这婚你不想结咱们就不结,身体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