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马巡抚对这刑狱之事知晓颇多,不知为何对待穷凶极恶之徒,要用刑才可让其招供?”李德飞问道。

    马巡抚道:“大人有所不知,这类凶徒,虽看上去穷凶极恶,可内心却脆如绵竹,称不上什么强者。许多人看似嘴硬,可一轮鞭子下来,大都就招供了。下官曾经抓到过这么几个杀人越货之人,人赃俱获,可审问时却守口如瓶,誓死不将同伙供出,可下官才上了一遍夹棍,所有人均都招供,且供词都一致,下官由此破获此案,抓获了所有涉案的贼匪。这类贼匪,看似凶恶,满口义气冲云天,实则根本不懂道义,胆小如鼠。诸位大人都知战国秦舞阳,年十三便杀人,当街人不敢视之,燕太子丹称其

    勇士令其佐荆轲刺秦,后随荆轲入秦皇宫刺秦,色变振恐,毫无建树,最终命丧秦国。而如今这许多江湖贼匪,大都只是秦舞阳之辈罢了。”

    龙翔天道:“我看这四人不像秦舞阳之辈,他们巴不得我等用刑,将他们打得晕死,他们反而解脱了。”

    白杨点头,道:“这四人与朝廷好似都有仇,他们不像燕国秦开之孙这般的身世,且他们做事似乎都有人指使,不似秦舞阳那般只会欺负弱者。否则我等四人定不会与他们斗得那么久,也不会战败便有人要自刎。”

    陈仁海道:“如今用刑恐不当,只能暂时将其收押,慢慢审问吧。”

    此时魏公公进了后堂之中,道:“听闻各位大人抓到黄象甲的贼人了,可喜可贺啊”

    李德飞道:“魏公公今日可与皇上书信说我等已有进展,抓获了与御马案与画册有关的贼人。魏公公还需把你口中的‘事实’一五一十地与皇上说。”

    “李大人放心,老奴定会秉公书信告知皇上的。只是对于审案,老奴有些话说。”魏公公道。

    陈仁海问道:“魏公公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魏公公道:“那四人若一直不招供,我等也不能一直在此等待啊,宫中之事繁多,还需大内各位统领去办理,大内统领们负有监察六部之责,守护皇宫之职。若几位统领一直在此办案,皇上恐会有不满啊。这办案进度还需快些,老奴想该用的刑具还可用上,说不定这帮人一见刑具便就招供了?如此一来,便可为各位大人缩短了办案等待的时间。如今各州县设防,军士们四处巡逻,可至今一无所获,这样与守株待兔,刻舟求剑有何异?”

    龙翔天道:“魏公公所言‘守株待兔’、‘刻舟求剑’……那魏公公可知,这四人便是这甘凉军、甘凉捕快,每日‘守株待兔’与‘刻舟求剑’而得来的。若不是我等在此‘守株待兔’、‘刻舟求剑’,今日恐魏公公就不能在此高谈阔论,建议我等如何查案审犯人了。”

    魏公公一时不知如何答话,龙翔天继续道:“宫中大内侍卫高手何止千人,侍卫领队皆未离宫,蒲统领等人在离宫查案之时定会在巡宫值守之事详细告知每一位领队,暗哨布置各领队也能暂时应对。皇上若对我等不满,定会出动铁龙旗令与我等,再行命令。除此之外,我大内还负有维持江湖稳定,守卫皇家江山之责。如今江湖动乱:东南官员毙命,甘凉军被袭击,两案并发,震惊朝野。甘凉府已是人心骚动,若我等不彻查此案,只怕人心不稳,江湖再起波澜,届时朝廷再出奇案,想来这样皇上才会怪罪。”

    魏公公未有回话,陈仁海道:“我等先不说此事了,还是说到审案上来。如今魏公公想适当地用刑,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李德飞道:“想来用刑不当,不如今日换我与龙兄去审问如何?”

    “那我等不如让李大人与龙大人先去审问,若没有斩获,我等再用刑,如何?”魏公公道。

    龙翔天起身道:“李兄,请”

    说罢,两人出了后堂。陈仁海道:“任兄,我等将这几日之事一同整理成卷宗,方便回京城交予皇上。”

    任超贤回了声,白杨一声叹息,道:“只是不知怎么与那对夫妇与周将军说。”

    白杨的一句话又让后堂之中所有人停顿住了自己的神态,陈仁海也叹道:“此事也我也想过,甚难啊。若周将军知晓了,定会要拼命杀了那四人报仇,我等要阻拦,对他而言,与帮凶有何区别?”

    “此事也怪他,若他不与这帮人为伍,定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听闻他与凉州胡知府有些隔阂,虽说家小被绑,可他陷害胡知府恐不仅因为那伙贼人的威胁”魏公公道。

    陈仁海道:“公公此言确实不假,可我等也知晓周将军的无可奈何,若家小未被那帮歹人绑了,想来周将军也不会如此。凉州胡知府曾与周将军虽有矛盾,可事关朝廷,胡知府为官并无过错,让周将军无端陷害胡知府,想来他不会如此。我等需信任朝廷官员,若无确凿证据不该轻易言语的。”

    魏公公道:“陈大人所言极是,老奴冤枉了周将军,言语不当,在此与各位大人赔罪了。老奴此刻还需去写书信报予皇上,若慢了些,想来今日的报送恐又不及时了。各位请自便,老奴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