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肖峻仍然对徐队长的突发奇想能否成功抱怀疑态度,但是却并不妨碍他执行命令,毕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徐队长和他虽然同为“队长”但是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尉官,不像他仍然不过是个小小的士官。

    可快等到要将车开出火车北站驶上街道的时候,肖峻仔细想了想徐队长的话,突然觉得这事还真就有一定成功的可能: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小日本做梦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这帮人居然有胆量对着他们发起反冲击,只要动作麻利点,说不能还真能一鼓作气推进到日本海军陆战队的老巢里。

    他们这山寨版的坦克车虽然简陋,但是只要不被日本人的火炮给直接命中,那厚厚的沙袋加红砖的防御也不是普通步兵能够对付得了的,再加上蹲在车上凑热闹的一帮子十九路军的弟兄们,日本步兵想要靠近他们这几辆车扔手雷就更难了。

    从火车北站到虹口公园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虽说是一路倒车,不过也花不了太久的时间,而且,作为进攻的一方日军肯定没那个闲工夫在街上“广积粮,高筑墙”,运气好的话说步兵还真能一口气冲到虹口公园那里,再接下来的事情就全看车上十九路军的弟兄们了,只要他们争气,占去日军的司令部也并非不可能!

    这么想了一通之后。肖峻也开始兴奋起来:“奶奶的,富贵险中求,这一趟买卖成了那就赚大发了,打下了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司令部,回去怎么着也得连蹦三级搞个中尉当当吧?就算败了至少日本人要回头救援,对火车北站的攻势短时间内也绝对组织不起来了,也算是围魏救赵了一回。”

    自己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之后肖峻工作积极性大增,将车开上了街道便立刻调转车头就要往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方向冲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肖峻却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徐队长给拦住了:“我说小子往哪里开呢?方向不对!”

    肖峻瞅了瞅面前的街道,又看了看太阳的方向。还听了听交火枪声的方向,奇道:“没错啊,那边就是虹口公园的方向,您的意思是咱们要绕路?”

    徐队长翻了翻白眼:“绕劳什子的路啊!小鬼子就是沿着这条街进攻的,那咱们就沿着这条街冲!人家说逆水行舟,咱们就来个逆军行车!从小鬼子的人堆上面碾过去,把他们的脸皮子给彻底碾碎!”

    “那我的方向怎么就错了呢?”肖峻不解,他现在正是按照徐队长的要求在开车的啊?

    “你想想,咱们的炮在什么地方?”

    “后面的车屁股上啊。”

    “那不就结了么。咱们这么高的驾驶室在前面杵着,你让后面的炮怎么射击?难道连我们俩人也一块给轰飞了?调头。车尾对敌,咱们倒车开过去!”徐队长笑着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不过此时的徐队长并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个临时想出来的点子其实和原本历史上德国人的战术不谋而合,原本的二战之中,军工生产总是跟不上不停扩大的战争规模,前线时不时就会缺少点什么,所以在缺乏支援火力的时候,他们就只能利用手头上有限的装备“生产自救”,于是便有了让自己手头上的防空炮车车尾对敌。一边倒车一边开炮为部队提供火力支援的战术。

    肖峻恍然的点了点头,迅速调头将首尾对掉,然后就那么倒着车来到了十九路军的防线前。

    “弟兄们这是干啥去啊?没听说有支援的命令啊?”负责守卫的十九路军士兵奇怪的看着这钉着木栅栏还堆满了沙包倒车过来的防空炮车,以为对方是上前面的防线增援的。

    “我们是琼军的人,准备拉着弟兄们上去端了盐泽幸一的老巢!”

    那守卫仔细一看徐队长露出车体衣袖上的军服,立刻就明白了,这种花花绿绿的军服全中国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上面早就命令过了。人家琼军是过来助拳的,是友军不是部下,他们只能商量不能命令。既然如此,人家想要干什么那他这个小官也就管不上了,最多也就是在放行之后向上面通报一下算是尽了本分。

    “好啊!要是你们真能端了盐泽那狗东西的老巢,拼着这月的饷银不要,回来咱也要请诸位吃酒!”那守卫豪气云天的许了诺言。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将路障给移开,给肖峻他们放了行。

    虽说倒车的速度实在快不起来。但是因为距离足够短,他们的车队仍是很快便出现在了日军进攻部队的面前。

    此时的日军刚刚攻破了十九路军的一个街垒。正忙着将障碍物挪开为后续部队开路,对于主动进攻的一方来说,这些街垒的存在只会阻碍到部队的顺畅行动,大量的日军就那么站在道路当中忙忙碌碌的搬动着散落在道路上石块和沙包,将他们挪动到道路两边。

    肖峻他们那么大摇大摆的沿着街道中央开过来,还是特立独行的屁股对敌,这要是再不被警戒哨发现那才是出奇了的。

    可是,发现并不代表着能够抵抗,原本这里倒是有一个街垒能够作为掩体使用,可是在日军士兵不懈的努力之下,这段街垒先是被火炮给轰击的七零八落,然后又被攻占此处的日军给清零一空,现在就只剩下街边的窄窄两段还可以提供一点防御了,但就那么一小段的掩体就算是把日本兵给挤成沙丁鱼罐头也塞不进去二十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