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眉梢轻挑,而后一脸无辜:“臻儿可不懂父皇的意思,我就这么一个打算,方才不是已经和父皇说了么?”

    傅中齐冷哼:“你可拉倒吧,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你这鬼精灵的丫头,心里定是憋着坏了!”

    傅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了转眼珠子狡黠一笑,微微趴着身子,歪着头瞅着傅中齐有些俏皮的反问:“那父皇以为,臻儿还有什么打算?”

    傅中齐无奈又好笑的指了指傅悦,十分愉悦欣然的笑道:“你这丫头的脾性也是随了傅家的人,一不做二不休,什么东西一旦盯上了,要么不要,要么全都要,没有浅尝辄止的道理,臻儿既然打算搅了蜀国和秦国联盟的事情,若是父皇没猜错,臻儿莫不是打算把这次秦国与诸国的联盟都……一锅端了?”

    傅悦怔愣片刻,而后忽而莞尔一笑,下了一子,才问:“那……父皇觉得可行么?”

    傅中齐嗤笑一声,捻起一个棋子放在棋盘上,淡淡的道:“可行否……你自己不是心里有数了?”

    傅悦意味深长的笑着道:“需要花点心思,可倒不是难事,眼下虽然瞧着诸国都争相和秦国结盟,可秦国如今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壳子罢了,色厉内荏不足为惧,去年和北梁的战事,若非我们祁国和楚王府出手相助,怕是现在北梁骑兵都打到暨城门口了,哪里轮得到他们沾沾自喜自恃功高?北梁若非国丧,也不至于会兵败退降割地赔款,还沦落到乞求联姻的地步,这对于一向狂傲的北梁人来说乃是国之大辱,如今的盟约,不过是迫于国丧兵败和眼下幼主登基群狼环伺政权不稳的情况下无可奈何的妥协罢了,根本不情不愿,至于其他的诸国,也都不过是利益勾连,可正因为是利益勾连,僧多粥少必有争端,国与国之间的结盟,为的是找同仇敌忾的盟友,而不是寻求天下平衡,其实根本用不着我们出手,这次秦国和诸国的联盟,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接下来必有好戏看!”

    傅中齐闻言,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赞许道:“分析的挺透彻,臻儿果然是聪明通透!”

    傅悦翻了个白眼:“一目了然的事情,这可和聪明通透没关系!”

    傅中齐笑了笑,问:“那臻儿有何计划?可要父皇派人帮忙?”

    傅悦摆摆手:“不用不用,父皇难得来一次,该怎么乐呵怎么乐呵,就别为我们的事情操心了,这些不过是小事儿,我和阿胤哥哥已经在准备了!”

    闻言,傅中齐点了点头,也没再提这事儿了。

    但是,提起派人帮忙这事儿,傅悦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当即停下捻棋子的动作,看着傅中齐道:“父皇,有一件事我想问您!”

    傅中齐见她神色如此认真,也慎重起来,点了点头道:“想问什么直言便是!”

    傅悦定定的看着傅中齐问:“岑明眼下在何处?”

    当年奉燕无暇的命令送她去了祁国后,没多久岑明就不知所踪了,她不知道傅中齐到底知不知道岑明的踪迹,反正她是再没有见过听过岑明的消息。

    岑明是庆王府侍卫统领,也掌管着庆王府所有暗卫,是她父王最信任的心腹,对庆王府和父王忠心耿耿,当年就是因为父王出征不放心她们,把岑明留下,倘若……倘若岑明跟去了,或许父王就不至于丢了性命……

    傅中齐面色微变,而后深深的看着傅悦问:“你找他做甚?”

    傅悦垂眸凝神片刻,才低声道:“臻儿就是想知道他是死是活,人在何处!”

    傅中齐拧紧了眉头,神色莫测的静默少顷,淡淡的道:“朕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人在何处!”

    “父皇不知道?”

    “嗯,当年他把你送来祁国后,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朕当时得知你母亲的消息就来了一趟秦国,原本就是收到你毒发的消息才赶回去的,回去时他已经不知所踪,只知道他在送你到祁国的第五天就失踪了,这些年朕也派人找过,可你知道,岑明武功高绝,且暗卫出身善于隐匿伪装,根本没有任何他的消息,朕猜想,他怕是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