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和谢夫人先后住进楚王妃,楚王妃也随之热闹了起来,主要是谢荨和裴笙几乎每日都来探视十公主,十公主也恢复了些,虽然还不能下床,可却有精神和大家聊天了。

    而谢荨今日难得的把小玉儿带来了,傅悦已经近乎两个月没见到她了,竟然长大了不少,白白胖胖的,学会翻身了,也可以抱着她坐起来了,小女娃特别爱笑,总是看到什么都咯咯笑着,傅悦本就喜欢小孩子,何况这是她干闺女,所以,抱着小丫头爱不释手,最后还被尿了一通,也一点都不恼,反而还更高兴了,这让一屋子的人都对她无语。

    一连几日,暨城一切都很平静,十公主的事情本就人人都以为是意外,所以此事的反响并没有延续多久,谢家追查此事也是暗中进行,并未引起什么风波,但是,也一直查不到任何结果,仿佛随着张利的死,这件事就这么掩盖过去了一样。

    唯一的异常便是沉淀了两个月的荣王又在朝堂上忙活了起来,却并没有和以前一样与太子分庭抗礼针锋相对,而是只做份内的事情,对太子也是格外的谦让和顺,让大家都觉得怪异,可又挑不出错出来。

    而宫中皇后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仿佛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这让傅悦心中既坦然又忐忑,坦然的是皇后没有因此找她进宫,忐忑的是,她一直想不通她当年被下毒的事情,可又一直犹豫要不要去问皇后,现在的她,是真的不想进宫去面对。

    这份平静没能持续多久,下旬的时候,蒙筝终于查到了十公主一案的幕后主使,随着,谢家便乱了。

    听到蒙筝的禀报,傅悦很是吃惊:“青阳长公主?怎么会是她?”

    蒙筝纠正:“公主,现在属下还没有完全确定就是她,不过**不离十了。”

    “这是何意?”

    蒙筝道:“属下原本前两日追查到了那雪娘的下落了,不过查到时人已经死了,且死了有些时日了,是被一刀毙命的,尸首被埋在城南郊外的树林之中,已经开始腐烂了,是被那里的农民上山捕猎发现的,当时已经被野狗刨出,那农民打算报案,下面的人得知此事告诉了属下,属下便去看了,确定那就是雪娘,只是不知是什么人做的,也不知是何时杀人埋尸的。”

    “原本查到此处已经失去了线索,只是不知是有人所为还是偶然,那雪娘的埋尸地点附近的一棵树下草丛中,藏着一块符节,上面刻着一个沈字,属下顺着这条线索查去,查到张利的上司何留山竟是沈家安插在禁军的人,沈家自上个月底解禁后,何留山曾数次与沈家接触,家中亦是多了不少金银财帛,皆出自沈家!”

    傅悦闻言,顺着蒙筝说的这些捋了捋,然后十分纳闷:“凭着这些,嫌疑最大的不过是沈家而已,你为何能推断此事是青阳长公主所主使?”

    蒙筝道:“因为沈丞相解禁后,多次求见皇帝却不予理会,可就在前段时间,皇帝曾见过青阳长公主。”

    傅悦闻言,算是明白了。

    此事不管是谁做的,都和皇帝脱不了干系,如今沈家大不如前,沈丞相当初因为帮沈嫔散布谣言中伤傅悦,被皇帝借机勒令禁足三个月,上个月才解禁,可现在的朝堂,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由沈家权倾朝野的时候了,三个月的时间,那些原本依附于沈家的人,大多另寻高枝莫不是直接投靠太子就是投靠荣王,要么就是和庞家为一党效命于皇帝,沈家现在又失了皇帝的宠信,几乎无立足之地,如今太子和荣王都难容沈家,以后不管谁登基,他们都难以生存,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挽回皇帝的心。

    可沈丞相多番求见皇帝都拒见,却见了青阳长公主,皇帝和青阳长公主并非同母所出,一直以来关系好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皇帝见青阳长公主,自然不可能只是叙旧,而是利用她达成目的。

    正好青阳长公主一直都恨极了谢家,当年她儿子沈华的死,与谢家脱不了干系,可以说是谢家和楚王府为了阻止谢荨被许婚给沈华联手一起做的,她一直怀恨在心,可对楚王府做不了什么了,对谢家也无从下手,就连谢荨,她最难容的人,也因为裴家对谢荨保护得太好,特别是谢荨怀孕后,几乎是不怎么出门,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加上如今沈知兰做了太子妃,她投鼠忌器,为了女儿在东宫能好过,也不敢轻易开罪谢家,所以只能忍着。

    可现在沈家被打压至此,沈知兰在东宫据说也不好过,她便也顾不上这个,只能孤注一掷的赢得皇帝的欢心,先让沈家重新站稳脚跟再说,所以,才这般费尽心思的对十公主下手,可也有所顾忌,才极力抹去痕迹,只是她没想到,谢国公查不出来,却让楚王府查了出来。

    这件事到此,也算是水落石出了。

    看来,沈家也得收拾了。

    之前本来打算在诸国齐聚暨城的时候,找个机会端了沈家,让他们遗臭万年绝无翻身之日,可那段时间事情太多,她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就没理会,反正迟早会除掉沈家的,她也不急,可现在,沈家自寻死路!

    不过,除掉沈家容易,她想要的那种机会,却难得。

    蒙筝见傅悦沉思下来后许久都没说话,不由问:“公主,现在谢国公还在追查此事,却毫无头绪,可要将结果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