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侯诧然之后,陷入了一阵缄默之中。

    “裴侯爷,阿笙是你的女儿,她的婚姻大事皆有你做主,裴家的事我也不好干涉过问,只是我与阿笙相识一场,楚家和裴家乃世交,我不想眼睁睁看着阿笙被推入火坑,所以,我便腆着脸多过问一句,为何如此执着?”

    裴侯爷愣神片刻,正要开口作答,却又被傅悦先一步道:“不要用什么圣命难违的话来搪塞于我,我虽然对侯爷所知不如王爷深,却也明白,侯爷若是个畏惧皇权之人,早在陛下盛年独揽大权之时便已经归附,而非现在江山倾颓动荡不安了再臣服,侯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的陛下不过是强弩之末,就算是你不答应,陛下尽管恼恨,也不会轻易对裴家下手,何况,陛下尚且投鼠忌器,所以,你若说只是因为圣命难违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裴侯哑然许久,才苦笑道:“不瞒王妃,让裴某妥协的,便是这个理由。”

    傅悦眉梢一挑:“所以,侯爷是真的不打算说实话了?”

    裴侯一脸坦然:“这便是实话。”

    傅悦了然:“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见她说完便要走,裴侯沉声道:“王妃,说到底了,这是裴家的事情,您与王爷……本无权插手。”

    傅悦眸光一凛,神色未明的看着裴侯:“侯爷是想说,让我与王爷莫要多管闲事?”

    裴侯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傅悦的说法。

    傅悦凉凉一笑,眸底略过一抹寒光:“侯爷的家事,我与王爷自然是不会多管的,只是这件事并不仅仅是裴家的家事,要知道,裴家和云家联姻,于楚王府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要阻止也是无可厚非的,不是么?”

    “王妃……”

    傅悦淡淡的道:“侯爷若是没事,我便告辞了。”

    说完,没等裴侯言语,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裴侯望着她走远消失,眸色略深,晦暗不明。

    日子平静的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傅悦没有听到过裴笙醒来的消息,这几天,也没有再去过裴家,甚至都不出府,在府中陪着楚胤继续养伤,没事的时候就教楚馨音律骑射,日子倒也不枯燥。

    暨城这几日格外平静,没有再闹出什么事,裴家的事情也被裴侯下令全面封锁,没有丝毫消息传出,安国公夫妇日日都去裴家,似乎是两家因为这场赐婚交情忽然好了起来,至于云筹在裴家养伤的事情是少有人知道的,外人只以为两家在商议婚事,其他的,或许有不少人猜疑不简单,可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连朝堂上,也难得的宁静平稳,太子和荣王仿佛很有默契的没有针锋相对,而户部礼部等相关部门与瑞王府和北梁的一众人正如火如荼的准备着赵铭达和娅淳公主的大婚,因着是两国联姻,皇帝亲自下令大办,所以,自上次皇帝寿宴之后,暨城再度张灯结彩起来,特别是瑞王府和行宫,都布置得一片喜庆。

    暨城这段时日因为接连发生的事情导致的阴霾和诡异,也因为这场婚事消散了大半。

    赵拓的死,依旧查不出任何线索。

    那个救了裴笙的男子,依旧追查不出丝毫踪迹。

    只是有件事,傅悦觉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