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的确实看清了,都是些普通百姓,满山都是,少说也有五六万吧,还有些看起来像是厢军,不过人实在太多,属下根本不敢靠近,只能隔着山头看。”身着军服的斥候一一汇报道。

    简陋的大堂中熏香袅袅,几个华服老者分坐,坐在堂中正坐的是丁家老太公,也是丁家族长。

    他们都是出事之后紧急从苏州城赶来的,毕竟此事太大,几乎关乎徐国安危,丁家存亡,他们不得不亲自来。

    丁毅站在他手边,一听这话脸色阴沉下来,然后递给他牌子:“去账房领赏钱。”

    斥候连忙拜谢,然后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斥候一走丁毅就大骂起来:“我早就说过,不能动起家兄弟,不能动起家兄弟!起家兄弟在手,泸州知府就不敢跟我们鱼死网破,做视他们内耗则大事可期,堂堂大事,居然毁于小人之人!”

    他这话开口,众多长辈都脸色难堪,不敢接话。

    毕竟当初就是他强压丁毅,把丁家嫡系子弟安插在军中,而丁柄也是那时被安插进去的,没想是这样的败类,一下子坏了大好形势,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形势瞬间变。

    那一败可不止是寻常战败那么简单,三万大军一哄而散,第二天平定下来之后在凛阳内点兵,只聚拢不到万众,其它人都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散的散。

    最重要的是大营中辛苦筹备数月,准备用来攻下泸州的十万石粮食,众多军器,攻城器械,良马,统统落入敌人手中。

    气氛十分压抑,没人说话,在坐的都知道,若是苏州陷落,其他大家还有活路,可他们丁家是万万没有的

    “好了,此时再论过错也无大用,再说丁柄也战死在乱军之中,此事揭过,还是先想想退敌之策吧。”最后丁老太公发话,他说话,丁毅只能揭过。

    随后丁毅发表自己的看法道:“首先,对方不过是手无寸铁的泸州百姓,那日天光昏暗,未及防备,所以才着了道,如果将残兵整合,再从我徐国南部,东部各县调兵,集中到凛阳城,集中兵力,一定要尽快将大营夺回,然后接着接着攻泸州。

    还有,今日之后便不要派斥候去大营,免得打草惊蛇,他们人再多无非是些泥腿子,成不了大气候。

    再者,我不信起家人能号召如此之多的百姓为他们卖命,此中可能别有原由,这点我想让汪家去帮打探。他们偷走古马道与泸州通商,还以为我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会,现在正是时机,可以借助他们打探泸州到底出了什么事,知己知彼才有对策。”

    丁太公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众多长辈也都点头,毕竟他们根本拿不出什么好主意。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太公点头后,离门最近的丁毅四房小叔打开门,外面是一青衣小厮。

    “老爷们,汪家,芬家家主求见,已经侯在大厅了。”小厮说着犹豫一下,然后道:“他们还说若知府大人说不在,就转告十万石粮不是小事,无数辎重也不是小事,他们几大族积蓄数年也差不多这些,若知府大人不给个交代,他们接下来他们就不出粮了。”

    这话说完,小厮也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丁毅额头青筋暴起,但最终还是忍住,只是挥挥手,一字一顿的打发小厮:“去告诉他们,本官不在。”

    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以前他们丁家独揽大权,军政在握,几大家都不敢说话,可如今一旦兵败,军师瓦解,顿时很多人都蠢蠢欲动,不安分起来。

    见此情况,众多长辈说不出来,丁太公面无表情:“毅儿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