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你想,一斤羊肉可以买六七斤猪肉,可其实猪肉要是烹制方法对了也不会比羊肉差,如果想天下百姓吃上肉是猪好还是羊好?”李业问。

    “自然是猪好,你问这做什么。”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也没那么严肃,李业喝了一杯阿娇斟好的酒:“没什么,只是最近想了很多事,想通了,难得来世间走一遭,若是裸的来,光溜溜的走岂不是亏待自己。”

    “哼,什么亏待自己,那是愧对先祖!我还以为你就想一辈子做个浪荡子无所事事,总算你还有些志气。”德公筷子不停,也喝了一杯:“那你想做什么?”

    “哈哈,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尽可能多的人吃上肉吧。”李业笑道,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先人,若是不留下点什么或许真的对不起后人吧,之前他总想安逸度日,混吃等死,这或许是对后人最大的不负责吧。

    德公筷子悬在半空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没在说笑?”

    “额,这有什么好说笑的,力所能及之事,人人都可以做啊。”

    德公又吃了一口红烧肉:“那可不一定,我看过你做事,要是别人说出来顶多能成一二,你来做的话十有五六应该是有的,总会比别人好很多就是了。”

    “呵呵,你还真看得起我。”李业笑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只是想为天下人尽点绵薄之力罢了。

    “说起来你不用上朝吗,隔壁陈大人可是每天天不亮就匆匆冒着早寒上朝的,你堂堂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居然不用上朝?不是说平章事要帮皇帝检阅奏折的吗?”李业又喝了一杯阿娇斟的酒,这个问题他好奇很久了。

    “老夫最近告病在家,不用上朝。”

    “你骗谁呢,看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病患,你不会是骗皇帝请假的吧。”李业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头,平日里这老头看起来挺厚道的啊,难道这种类似骗老师生病请假的传统,早在遥远的古代就有了吗。

    “你!”德公瞪大眼睛,气得筷子差点掉了:“胡言乱语什么,老夫怎会欺君!”

    李业无辜摊手,因为这老头大冬天的还经常去听雨楼,活蹦乱跳的到处跑,怎么都不像是生病啊。

    德公瞥了他一眼,又犹豫一会,终是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道:“哼,这事也并非说不得,反正天下人迟早要知道,只是说早了怕有扰乱人心引发祸乱。”至于他为什么恋恋不舍,因为一盘红烧肉已经没了,阿娇夹着最后一块小口吃着呢。

    李业惊讶了一下:“不就是休个病假,至于这么严重吗。”

    德公感觉自己被鄙视了,拍桌道:“你懂什么,这是皇上钦赐口谕圣旨让老夫养病,老夫自然没病。”

    “皇帝要办你?”李业探头问。

    德公脸全黑了:“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圣恩隆宠,皇上对老夫自然信任有加。”

    李业皱眉,把酒杯递过去,阿娇已经习惯的为他斟满,浅尝一口后,李业道:“既然没失势,又没生病,皇帝让你养病难道是想总理天下事,那岂不是要累死。”

    “你”德公见他只是些许听闻,就能见微知著,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不过想到之前他也凭借只言片语就能倒出阿娇与他婚约的关键,心中也释然,但还是忍不住感叹:“好你个聪明小子。”

    李业不是傻子,他管过庞大的黑道组织,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不容易,何况一个国家,若是没了德公的帮助,皇帝一天看的奏折估计要有几箩筐。

    他为什么这么做?李业叼着酒杯,思绪飞转,皇帝、天下事、丞相、造反、辽人这些时日听到的一些信息飞快的在他脑海中汇聚,交流,试图构建出正确的因故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