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京,到元门渡的时候有众多官员去迎接。

    他毕竟是太子,入主东宫这么些年,多少有自己翼羽,说不紧张是假的,可这件事上,他必须妥协,如果不妥协,去渡口接太子的人就要乱了。

    这些人一乱,朝廷就不能安宁,若是平时,可以花时间慢慢收拾,但是此时,大军在外,朝堂可千万乱不得。

    不然说不定就会酿成十几年前冢道虞伐辽时的遗憾,大军连战连捷,结果被自己人拖后腿,虎头蛇尾,不了了之,想来都令人扼腕叹息。

    如果当年冢道虞没被国内之事拖后腿,早一举收复幽云之地,南京、西京不在话下,那还会有今天又要死许多人的麻烦事。

    太子的回归,必然对他平南王必然是削弱的,不过他当前要做的就是处理好枢密院事务,其余的等这场战打完再去考虑。

    这几天又有三个学徒从王府那边出师,阿娇、月儿兴致大发,带着几人每天在后山的新作坊里烧制玻璃,李星洲也没做限制,让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其实从出土文物来看,早在东晋时期,琉璃器的制造工艺就已经非常厉害,差就差在加工技术。

    几个小姑娘高兴了,一天每人能出超过而十件成物,这并不奇怪,因为玻璃吹制不是什么体力活,厉害的师傅几分钟就能成型一件,难度在于高温,这本来是辖制这个时代师傅的在王府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这些透明的玻璃器皿,有杯子,有水壶,甚至还有阿娇特质的玻璃砚台,不愧是才女。

    不过砚台不是吹制,而是用模具造的,因为王府的高温似的沙子和口碱混合物能够直接烧成液状,而非勉强胶状,所以用模具制玻璃也就十分简单了,以后制成块的透明玻璃也简单了。

    枢密院办公衙门内,李星洲早就熟悉了这里每个人,众人也都乐意听他调度。

    温道离虽是文人出生,但却是镇守过边关的人,说他是武将,多了一分人情世故,说他是文人,又多了文人少有的刚毅。

    他明白李星洲的地位,也有意让开路,从来不拦,所以枢密院大小文书,直接到他案头,而不是温道离这个枢密副使。

    随后,皇帝直接下旨给他又加了一个“知枢密院事”,知枢密院事和枢密副一样,同为二把手,为枢密使分忧,但枢密使不再,就是说他这个知枢密院事就是老大,与温道离同齐。

    因为之前皇上答应迎回太子,这次没人敢不识抬举的反对了,政治就是这样的权衡,李星洲为太子党让步,不反对太子回京,那皇上加他知枢密院事,太子党也明白不能跳出来得寸进尺。

    没想到冢道虞因意外顶撞皇上被下,结果是李星洲掌握枢密院大权,这点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枢密院跟几路大军都保持着联系,传信快马每天都会入京。

    中路大军已在杨洪昭率领下顺着太行山东侧北上,到达漠州,粮草辎重交接完毕,随时可以北上进入辽国境内。东路大军则在魏朝仁率领之下到达漠州以南五十里的瀛州城以北,也交接完毕,随时可以进入辽国过境作战。

    太行山以东,边关重镇是霸州和雄州,下一步,魏朝仁率领的东路军将从雄州进入辽国易州。

    杨洪昭率领的大军则将从雄州进入辽国易州,然后两路大大军东西并进。

    而杨文广的西路军则还在交接粮草,这点李星洲并不奇怪,因为成都府路到太原并不近,比其它两路大军慢是正常的。

    而杨文广在上给枢密院的书信中也透露了一些意图,说他没准备从太行山以西发兵,直接进入辽国京西路的蔚州,然后转辽国涿州,抄断辽人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