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姑娘怎么信口胡诌污蔑人?我给你说门好亲,偏偏好心当成驴肝肺,我都没委屈,你先难受上了?你们大伙给评评理,这都什么世道?”

    甄妙话一出口张媒婆瞬时黑脸撸起袖子伸手指着甄妙喊,眼下她占理没必要动手坏了自己的名声,这小丫头也只能牙尖嘴利招人厌。

    看热闹的村民冲他们指指点点,甄大黝黑的脸气得涨红胸膛起伏,越急嘴越笨。他不愿意将事情闹大,想将张媒婆请进家陪个礼让人消气再说亲事。

    甄大丢下手里提的背篓,大步冲过去拳头在清瘦的背上咚咚捶了几下,粗声怒斥:“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

    那响声光听都疼,男人手劲大,见甄妙闷不吭声还要动手,一旁宋阿婆看不过去劝道:“妙娘这么大姑娘了,有话好好说,打她做什么?”

    张媒婆得意地哼了一声,扬起下巴等甄妙说好听话。

    甄妙垂下的手握成拳,被牙紧咬的唇瓣泛白,众人都以为她要低头,却听她冷笑:“我不会和黑心害人的无耻之人赔不是,她要推我进火坑我凭什么要感恩戴德?”

    甄妙怕的就是家门口没看热闹的,现在围了这么多人迟早把张媒婆的底扒个底朝天。

    “才听晓张媒婆上门说亲,也不知道说的哪家后生。”

    “我也没听说,真要是好亲事高兴还来不及,妙娘怎么说把她往火坑推?”

    张媒婆挺起胸,朝天翻了个白眼:“范家村的范家,镇上的姑姑现在是掌家太太,这个火坑不知多少姑娘想跳,是我不值钱送上门给人埋怨。”

    “呦呵,范家,嫁过去有享不完的福,妙娘怎么这么傻?”

    “张媒婆,甄家的不乐意,你瞧我家闺女成不?”

    张媒婆轻蔑地看向甄妙:“晚些我去和范家嫂子提这事,今儿我得给自己讨个说法,我说成多少对亲,到头来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坏了口碑,这气我可受不得。”

    甄妙受了侮辱般直视张媒婆:“你们怎么不问张媒婆给范家哪个儿子说亲?”

    宋阿婆疑惑地问:“我女儿夫家就是范家村的,听说范家二郎上进,人也谦和,难道要说亲的不是他?总不能是范大郎,他前年就定了亲,只是姑娘身子孱弱不急着办喜事,范家的长孙只怕要从二房出。”

    张媒婆呼吸一滞,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甄妙又惊讶又气:“原来范大郎已经定亲了?不知张媒婆是何居心?来我家张嘴闭嘴夸范大郎,是你上年纪记不清人还是范家也存着坏心思?”

    看热闹的人听出不对劲,盯着张媒婆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张媒婆梗着脖子,拉高嗓门嚷着:“两家早取消婚约了,范家心好顾着女方家的脸面没往出传,再说人大郎也不差马上就要到镇上做管事了,猪泡眼不识金镶玉,到了嘴边的肉不会吃能有什么办法?”

    旁人听完觉得在理,七嘴八舌地直呼惋惜。

    甄妙刚打算开口,只听人群中传来一道清润好听的嗓音:“宋阿婆,您托我带的东西我带回来了,您瞧瞧?”

    宋阿婆喜滋滋地从人群中出来接过包袱笑:“次次麻烦书安怪过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