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担心时非晚又失踪了的后怕恐慌是真,直到现在他后背的衣服还有些湿,那是被先前的汗给浸湿的。后来时非晚质问他恼他时,他心慌无措也是真。天知道时非晚一落泪他当时心底慌乱成了何等程度。而此时……岑隐便像是一块冷石完化开了似的,别说再有半分戾气了,只怕是此时天塌下来他都不会觉得心情差。

    而这情绪的质变瞬变,就发生在时非晚先前主动送上那一吻之后……

    时非晚也不是那么个不近人情,不懂场合不知分寸之人。

    她先前能亲岑隐,便代表着她已打算跟他和解,不计较前头那件事了,那么,这会儿她自然不会再对岑隐板着一张脸。

    她先前恼……的确是无法忍受岑隐过于残忍滥杀的行为。可她心底也再清楚不过……岑隐接受的就是那样分等阶的封建教育,而她能够对着他发脾气也其实是他的宠给了她这样的资格与机会。

    他已不欠自己分毫!落花本也是他的人!她怨不得他!

    更何况他……堂堂擎王世子,竟还能为了哄她直接丢出“我可以改”这样的承诺。

    落花他已经放了,还承诺了会改,再与他那身份地位一相照……时非晚是真觉得,她没半分理由再气下去责怪他下去了。

    更何况,责备并不是她的目的,让他放了落花,或者说……让岑隐能改一些,本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那么,此时注意把握分寸的消火,和解,沟通,其实才当是达成目的更好的方式。

    “世子爷不放便不放。”

    于是,时非晚也成了个变脸极快之人,火意一消,神色此时已柔和了不少,语气还故意带上了几分娇俏来。见岑隐这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便故意不给面子的回道。

    反正,她肯定,就算真亲了岑隐也是不会放手的。

    “晚晚不亲,爷自己动手了。”

    时非晚话音一落,岑隐也不介意。侧低头,唇真就轻轻在时非晚脸颊上碰了碰,时非晚只当没看见,低下头去忙就要自己动手喝汤。

    岑隐却忙抢过了勺子,也不闹了,端起碗来竟还真就喂上了她来。

    后头落花瞧得目瞪口呆的,差点连手中扫把都给惊掉了。

    “世子。”时非晚喝了几口汤后,途中忍不住开口说话道。

    “嗯。”岑隐忙应。

    “可否帮我一个忙。”时非晚道。

    岑隐愣了愣,“晚晚需要跟爷客套?”

    “世子爷在这潞州,可是有人?”

    “世子爷可有法子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