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晚贴近岑隐耳侧,便说了一些什么。岑隐眼神有些意外,只想也没想便应了句好。时非晚闻此心情似乎变得很好,窝在岑隐怀中又眯了一会会。不算多长的时间,再睁眼时是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受到了一点波动时。一瞧,原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岑隐未唤醒她便直接将她抱着跃下了马来。

    岑隐道:“今日赶不回金州了。”

    时非晚自也清楚路程。携大队而来速度本就比个人行进慢许多,便是个人,今日也是回不了金州的。她这时才瞅见金州军大队早已经开始安寨扎营,搭灶造饭了。岑隐这时不可能愿意往人群里凑,抱着时非晚便朝一处大帐内走了去。搭帐这些事,他自然不需要自己动手。

    时非晚也是待过帐篷的。但岑隐将她往里一抱,她便立马感觉到了元帅与普通人的差别有多大。且先不说大小了,里边书桌暖炉之类的几乎都有。地面还厚厚的另铺了几层软毯,半分尘土也未曾沾染。时非晚人进之时立马想丢出“奢侈”二字,只却听得岑隐这时说道:“爷可是沾了晚晚的福呢。”

    原来,这帐篷是为她搭的。

    岑隐平日自己随军时,便是主帅,也从未让自己有过过于奢靡的待遇。

    “世子不必这样,我不是个娇气的。”时非晚忙说。

    “我可没吩咐,他们自己搭的。”岑隐如实道,嘴角噙着笑意,又道:“看来金州军对晚晚有恶意的少。”

    时非晚一听倒也明白了过来。说这是自己才有的待遇,其实金州军多数还是为了讨好岑隐。不过的确有照顾女子的理由在。对于岑隐说得金州军对她无什么恶意,她也感觉到了。

    金州军如今那什么石狗子也算是将领之一,慧安县主与石狗子交好,此是他们对慧安县主无恶意的理由之一。但主要的,大抵还是她亲自引敌入天虞沟致漠州军大胜之事。三,则是天成郡主的口碑因为此次议和,这一日的功夫似乎崩了大半。

    因为:天成郡主亲自选了个使官投了同意议和的立场,此,已在军中传散开了!

    时非晚不明白这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方才在路上问过岑隐几句,大抵便也明白了过来。天成郡主选的使官是沐熙,而沐熙推给了自己另一个熟人,而后那人投了议和的立场。

    时非晚猜测,天成大抵是被沐熙给算计了。她一定是要装作反和的样子的,必是因觉沐熙定然可靠所以才嘱托了他办事。谁曾想沐熙在确信投反和还是改变不了议和之趋的情况下,算计了她一把让她背上了在军中人看来是卖国的罪。

    沐熙是时非晚以石狗子的身份举荐给天成郡主的。可时非晚其实并没有料到沐熙会主动与天成反目甚至还算计了一把天成。但她不否认自己的确有确定沐熙立场的心思在。这不是试探沐熙对她存了几分真心,而是在试探沐熙有没有可能在今后又替天成办事阴自己。

    而现在,她得到答案了,但怎么感觉……有利用沐熙的嫌疑在?尽管她初衷只是想确定下往后她若要对天成下手还能不能确保沐熙对自己的安全性。

    “晚晚在想谁?”

    时非晚被岑隐一道不满的叫唤声拉回神时,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岑隐抱着坐了下来。他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正捧着她的脸,正以十分犀利的目光盯视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时非晚回神,忙就要回他一个“你”字。然尚且等不及说出一个字,岑隐便捧着她的小脸猛地碰上了她的唇。一开始,便是狂风骤雨般的急切凶狠,似乎再等上一息都已不愿再等了。时非晚的呼吸瞬间便促了起来。感觉到隔着厚厚盔甲却依旧清晰有力的雷鼓心跳,时非晚连着脸红到了脚底。只这时似想到了什么,猛地将岑隐推了推,忙道:“先慢点,我……”

    “不要。”岑隐想也没想便丢下了两字。她偏开脑袋,他便移至了她的脸颊上,又至她颈窝里一阵凶狠。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宣泄他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情绪似的。仿佛那些隐忍下的情绪此刻得到了机会便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发泄口似的。

    放手?那是不可能的!他好不容易盼到了能与她独处时。天知道这几个月他是怎么过的,除了时时刻刻的思念侵蚀着他之外,他还因担忧而寝食难安着。他想她,想到时刻都在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放了她。同时,也忧她,忧她是否会遇到什么危险,也惊恐自己会再也看不到她……

    朝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他不满甚至愤怒。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也感激老天没有让他与她相隔数年。

    不过……他现在有那么一点不满。小妮子明明该知道他不往人前凑急于将她抱回帐里是为了与她独处,怎地还敢在这个时候分心!之前一直不是时机,他可已经忍得足够久了!

    “待会会有人来的。”被吻得脸烧成了红炭,时非晚一边喘气一边轻喃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