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林机警拉过来一匹战马便跳了上去,打纵马狂奔,刀队中有人瞄准,忽然有人喊:“大帅要活的李景林。”只听啪一声,战马后腿被打断李景林掉了下来,一众大刀队跑过去将李景林按在地上。可怜堂堂黑龙江第一步兵师参谋长,如今被几个农民按在地上,而且还摔得晕晕乎乎。

    开枪的正是王茂如的亲卫乌热松,而带队的正是近卫队长云锁住,他们早就与大刀队中的本地农民说好,等到昨天晚上偷偷潜入大刀队,私下将大刀队中李景林的部下捆绑了起来。大刀队本来就是本地农民组成,春耕时节,李景林强拉青壮进大刀队耽误了不少农民的农活,更让这些人心生怨恨。不需要云锁住过多言语,这些人人人表示愿意跟秀帅干(打)芝帅。(许兰洲字芝田)

    李景林被捆得严严实实,他的剩余的六百巡防营士兵也被捆了起来,按照约定,云锁住打了一个信号弹,步兵立即放弃平板车跳着高喊着冲了上来。呼盟士兵到来之后,那些大刀队员们顿时气势也不一样了,纷纷开始揍这些巡防营官兵。原来这大刀队员都是本地轻壮,训练也是由巡防营士兵管理,又不听号令偷懒耍奸的,便被一顿毒。,期间也被巡防营的士兵打死三个本地人,而大刀队一千多人,几乎没有不挨过打的。这一朝局势扭转,怎能不出出怨气。

    冲上来的正是黑龙江第三步兵旅一团原142团李德林部的,而且还是罗浩那支部队,他们对战俘可从来就没有好心思,便说只要别打死就行。若是打出内伤就随便打吧。等到王茂如上来的时候,巡防营士兵没一个脸上不带伤的。

    王茂如骂道:“混蛋。怎能如此。”想说杀异族叛军和杀本族能一样吗,但是手下还有三成士兵是少数民族,这种没头脑的话赶紧咽了下去,说:“大刀队的老少爷们们,扔下大刀,各自回家吧。”便有近半以上人扔掉大刀回了家继续做农民,还有三百多人要求加入王大帅的军队,王茂如笑说也行,可如今是我调你们回呼伦城,加入**骑兵团。以后你们一个个都是骑兵。不敢骑马的,就回去吧。哪有人会这个时候说不敢,连连说自己是好样的,绝对不拉稀摆带。

    见李景林脸上淤青,苦笑说:“这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手?连李参谋长也打。”李景林低着头也不说话。王茂如说:“给李参谋长松绑吧,他是大将,不该如此。”

    李景林松了绑,走到俘虏里一个个扶起挨揍的战士,王茂如摇摇头,这李景林真是又臭又硬啊,这个样子了,连句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开。

    从早上六点开始。到上午八点半结束,整个战斗只用了两个半小时,呼盟军队首战大获全胜。

    王茂如再接再厉,调令全体大军南下,直扑省城齐齐哈尔,路上扬言年初暗杀王茂如的案子已经侦破。杀手就是许兰洲派人。他想暗杀自己,这次王茂如先下手为强,驱逐许兰洲。这通电其实有没有都一样,王茂如的通电刚刚发布的第二天下午,他的军队已经一路过关斩将,打到齐齐哈尔城下了。这过关斩将,其实也只是几个探子被抓到,那许兰洲早就把兵力全部收缩在齐齐哈尔,其他的县城几乎是望风而降。

    接到通电的许兰洲大惊失色,立即下令部队立即支援齐齐哈尔,做好布防工作,向北京发出调节函,希望北京政府惩治这擅自动武的王茂如,调令远在孙吴练兵的张奎武步兵补充旅紧急南下,发出求助令,邀请毕桂芳的两个骑兵旅立即支援自己,并且在电报中发出,“唇亡齿寒,唇亡齿寒”八个大字。

    张奎武不是黑龙江人,他是土匪出身,后来投身淮军调入关内作战,其后因军功升官被调入黑龙江省陆军第一师担任旅长,许兰洲屡次想夺他军权,后来任命他为副师长,让张奎武明升暗降。后因为王茂如的逼迫,许兰洲不得不让张奎武复出,却让他去了孙吴,孙吴只是靠近俄国的一处边境小镇,周边人口加起来没有三万,上哪招兵去。张奎武也不是死心眼,便让胞弟回老家河南拉拢来两千难民,带到孙吴练兵,成立了黑龙江省补充旅,只是这补充旅步枪只有八百,剩下的都拿着长刀和红缨枪,一门炮和机枪也没有。张奎武想尽办法,才又买来两百雷明顿步枪,还因为缺少子弹不敢训练射击。

    王茂如坐镇呼伦贝尔,手下拥有五旅人马两万余人,而在他手中,又有东四省最大的华夏民族银行,财力雄厚,背后靠上了皇帝袁世凯,张奎武怎会跑过去送死。

    张奎武的胞弟张奎安早就快马加鞭赶到了甘井子城找到王茂如,并断言未来黑龙江省肯定属于秀帅的,张奎武等人早就看清形势,希望支持他担当黑龙江省督军。张奎安年少时在奉天省沈阳城与其兄张奎武给大车队运货,后来见多识广与兄弟们在日俄战争中慢慢壮大。与其兄高大魁梧长相不同的是张奎安从小体弱,虽然是一母同胞,张奎武身高一米八,张奎安却身高一米六五。当张奎武作为正式军官之后,张奎安自知自己能力有限,便跑到奉天的陆军小学读书,后来奉天陆军小学解散,他又远赴天津求学,虽然成绩不佳,但从北洋大学堂毕业之后拜师蛰伏三年。

    王茂如说张奎武实乃明智之举,黑省纷争应该停止了,许兰洲穷兵赎武,让黑龙江民不聊生,早该驱逐。若是你们加入呼盟军队,军饷十足,绝不亏待。

    张奎武发迹才近十年,以前也只是土匪头目被招安,步步提升,身家本是没什么资产。这些年打下来的钱,又因为垫补补充旅而花的一干二净,许兰洲把握了张奎武的粮饷,逼得张奎武不得不动弹。

    王茂如问他为何不找督军毕桂芳要军饷,本来军饷就应该督军来发,张奎安苦笑道:“我们倒是找过,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可是毕桂芳这人手下无兵无将,却希望短时间内控制军队,便用兵饷要挟我们像英顺和巴英额一般表态。唉,这文人想问题却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当个外交官还行,真让他当一省督军,真是……”

    “昏招,昏招!”王茂如冷笑道,细想了一番,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们三个月的军饷。”

    张奎安忙表示感谢道:“我代替家兄向秀帅表示,从此之后愿跟随秀帅前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知道他投靠的意愿,王茂如笑起来,亲切地说道:“都是同省军人,以后都是同僚,张兄,能否再去一趟英顺和巴英额那里,问一下他们什么意思?”

    “好,秀帅等我消息。”张奎安道,他先派人向补充旅长其兄张奎武报告,而本人则前往青冈拜访英顺,海伦拜访巴英额,两人均表示若是此时投了秀帅,怎对得起督军毕桂芳,但若是王茂如能做督军,两人绝对支持。

    张奎安是一个极有想法的人,见拉拢不了英顺和巴英额,便跑到齐齐哈尔,混进之后找到第二步兵旅旅长任国栋。

    任国栋其人对许兰洲忠心耿耿,但也有个条件,那就是许兰洲有前途,若是许兰洲没前途了,任国栋自然心里也有其他想法了。张奎武做副师长的时候,隐忍不发,与许兰洲的手下关系都很好。张奎安自然也和任国栋认识,两人虽谈不上朋友,却也算是旧同僚。任国栋也没有难为他,说:“芝帅待我如亲生子侄一般,我岂能背叛,唉,靖之兄,此事不要提了。”张奎安看出来他的想法,无非是投入的本钱,心笑你装什么装,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吗?便说:“如今城外对峙的是梁诗兄你的军队,还是他外甥陈富贵的军队?梁诗兄,你啊你,唉,咱们是老友,我才劝你的,如今芝帅的四个儿子渐渐成年,他能容许别人控制军队?绝无可能!也就是现在有秀帅在,若是没有秀帅,梁诗兄,鸟尽弓藏啊。”见任福贵唏嘘,张奎安笑了,说:“不知道梁诗兄如何看待秀帅?”

    “秀帅?”任福贵嘀咕了一声,“秀帅年轻啊,还是年轻,怎能大总统刚死,便兵围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