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铮,当下该如何?”徐树铮来到段祺瑞天津的府上后,便听段祺瑞询问道。徐树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段祺瑞苦着脸,道:“这东北军越战越勇啊,他们会不会就此入关啊。”

    徐树铮道:“督公,为今之计,只有求助外援了。”

    段祺瑞沉吟道:“又铮你有办法了那就极好,那就极好。”想了一遍外援,又高兴起来,这外援自然是外国人了,王茂如痛打落水狗的本事不小,但是主动和列强对抗却没有那份能耐吧。想到此处,段祺瑞心里放了轻松,又跟徐树铮招手,说:“来,咱们杀一盘棋。”

    徐树铮听到段祺瑞要和自己下象棋,不自觉地嘴角抽筋,和段祺瑞下象棋这是一件极为头疼的事儿啊。

    原来段祺瑞这个人有个爱好就是下象棋,可是这人呢是个臭棋篓子,唉总爱赢,但凡有人来便被拉过来杀几局,赢了的话就高高兴兴,输了的话就气急败坏把人赶走。别人求他办事儿,肯定得输给他,偏偏段祺瑞还不让别人故意让着他输棋,要是他看出来别人是让棋,他便气得掀翻桌子把人赶跑。一次,段祺瑞和儿子段宏业下棋。棋到终盘,段祺瑞大负,遂怒斥段宏业道:“你这小子,一无所能,就知道玩这个,你以后会有什么出息?”段宏业被斥后,只得诺诺而退。后来儿子有意输给段祺瑞,段祺瑞又骂道:“你这小子,连个棋都下不好,以后还能干什么?”左右都是理,典型的老子作风,弄得儿子好生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段祺瑞对儿子都能这样,更别说别人了,于是徐树铮很是尴尬,只好坐下来说:“督公(段祺瑞任练兵处督办)。我观东北军有意撤军啊。”段祺瑞点点头,摆好了棋,道:“当头炮!”

    徐树铮跳了马,段祺瑞拱卒,说道:“这是必然。只是没想到王茂如手下猛将如云。这毛子平是谁我怎没听说过?”

    徐树铮飞了一个相,说道:“此人乃是陕西人士,祖上世代是陕西绿营。他年幼在陕西武备学堂学习,后来天津武备学堂进修一年。其后到了山东做骑兵哨长。娶了山东孔府家的一位小姐,孔家小姐嫁给一个陕西穷哨长,这件事当时名镇山东。后来他到黑龙江做了骑兵营长,民国之后又做了骑兵副旅长。王茂如占黑龙江的时候,被他率领残兵败将偷袭了后方。差点让王茂如功亏一篑。后来他投降了王茂如,成了他手下大将。”

    段祺瑞跳马,说道:“这人乃是人才,人才啊,可惜了,可惜了不是咱们皖系的人啊。”

    此时段祺瑞的大公子段宏业赶快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道:“父亲,父亲,好事。好事!”看到徐树铮也在,便笑道:“又铮兄也在,正好,一件大喜事啊。”

    段祺瑞道:“何事?”

    段宏业道:“东北军撤军返回山海关了。”

    “什么?”段祺瑞和徐树铮同时惊讶道,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段宏业道:“刚刚接到王茂如通电,他说东北军乃边防军,戍边卫国拱卫领土完整国民平安之重任,并非打天下的军阀部队。因此决定不入关,但是占据了滦县。因滦县是直隶督军曹锟的地盘。曹锟发点来质问,这是电文。”段祺瑞接过两张电文,一张正是王茂如的撤军通电,表示希望国内和平,一张则是曹锟向皖系讨要滦县的通电,段祺瑞看罢电报,哈哈大笑对下人说道:“备酒,备酒,今儿个王茂如可是自个儿知道自个儿,做了一回聪明人啊,值得大庆特庆一番。”忽然又气呼呼地道:“这曹二傻子什么意思,如今地盘在东北军手上,怎么跟咱们要?”

    段宏业道:“或许是因为咱们跟直系借道滦县,反倒被东北军占去了,曹锟以为是咱们弄丢了,所以才跟咱们要?”

    段祺瑞摆摆手,道:“没那么简单。”

    徐树铮道:“督公,我倒是能猜出一二。”

    “讲。”

    徐树铮冷笑道:“曹锟无非是眼馋孟恩远做了副总统,孟恩远有王茂如支持,他有大将吴佩孚,所以他也想做一番总统副总统。”

    段祺瑞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曹二傻子居然要做总统,还真是当政府都是傻子,可笑。宏业,不必理会了。”

    徐树铮忙道:“督公,不可。曹督军此举固然可笑,可是我军新败,需要休养生息,若是此时直系发难,恐怕我军危矣。曹锟无非是想当副总统,谁说一个国家不能有两个副总统了?咱们就让曹锟也当副总统。督公,王茂如支持孟恩远当副总统,直系曹锟也做副总统,这下两伙儿人好好打上一打吧。”

    段祺瑞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一招祸水东引,又铮不愧是无双国士啊。”

    徐树铮皱眉思考道:“督公,这王茂如为何不允许东北边军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