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第十师是原毅军改编而成,长期以来毅军旧习陋习重重,尤其是军队吃军饷严重。毅军改编为第十师之后最大的变化不仅仅是战斗力增强,还有军饷不再由上官领赏颁发给士卒,所有军饷一律由师参谋处财务课负责监督发放。军中钱财由三部分组成,军饷、后勤、消耗,军官不能再伸手,这比以前一切钱财由队官负责分发强的多了。

    一切让毅军出身的一些统领们感觉糟糕透了,队官们聚在一起商议整日抱怨。

    反倒是士兵们的待遇却比以前强得多,军饷只要看看自己的存折就行,有的士兵干脆把存折寄回家去,每个月按时去华夏银行军官薪金结算点结算一下就行。士兵们家属少,大部分人都没结婚,钱财要么自己花,要么给爸妈花,尤其是欧战之后银元上涨,原来六块的月薪其购买力相当于几年前的二十几块,士兵们陡然一富了。而队官们都结了婚的,要养家糊口,尤其是老婆小妾众多的军官,虽说工资比之前多了,可是却没了外捞,这怎么养活自己的**个小老婆。

    最终队官们决定从由底层负责的军队后勤伙食上下手,因为在重新分配军官的时候,东北边防军分来的军官没有人担任军伙官,军伙官全是毅军老人老兵或者亲戚担任。毅军原来的伙食标准是每天五文钱合人民币才半分钱,并入东北边防军之后士兵每天的伙食消耗增加到四分钱,士兵甚至可以顿顿吃肉了。毅军的队官们在商议之后。决定将伙食克扣到一分钱的标准,每个人每天贪墨三分钱伙食费。别小看这三分钱,第十师两万四千人,一天的伙食就能赚七百二十块大洋,一个月就能赚两万多大洋,一年下来赚二十五万大洋。

    在北京一栋四合院价格是六百大洋,这还是原来旗人老爷的前中后三进门的大宅院的价格。

    二十五万大洋大家分一分。算是能补偿以前的损失了。

    但是士兵们在经过了两个月的高质量伙食之后又面临吃不饱的情况,一个个心中满是气愤。他们在军队中青年军官的鼓动下联合发难,先是引发部分毅军士兵哗变。十几个军人高呼惩治军伙官的口号在第十师师部前进行抗议。从而引起了其他军队士兵的跟风抗议。米振标震怒之下下令严惩,第十师宪兵立即出动,毕竟都是军中袍泽。宪兵们也仅仅是手持军棍殴打抗议士兵。

    但是殴打抗议士兵这一行为却引起了众怒,原本因为或是被克扣心存怒气的士兵在青年军官的带动之下,立即返回军营拿出武器与米振标的亲兵和宪兵们展开战斗。首先退去的是宪兵们,宪兵们的伙食也被克扣了,他们本身也不满,而且宪兵队队长也是牙克石军校毕业,他立即率领宪兵加入抗议人群中。

    数十名米振标的亲兵在这场冲突中死亡,甚至米振标的亲信一个军务官跑来想要讲话,便被人一枪打中当场死亡。随后,暴怒的士兵们围住了第十师的师部。要求严惩贪墨军官,严肃军纪,要求米振标下野。

    第十师哗变的消息震惊了所有人,因为在东北边防军开始组建到现在从未发生过士兵哗变,王茂如珍惜士卒是出了名的。一个个都把王茂如视作偶像怎会哗变。

    王茂如仔细听着完汇报之后觉得有些麻烦,毅军军官嫌现在赚的比以前少,因此克扣士卒待遇,普通士兵们仗着军队中王茂如派进去的激进派青年军官的支持集体以下克上,强烈要求把毅军出身的队官们挤走,双方爆发很大矛盾。当然。这其中牙克石军校出身的青年军官想要谋取权力的味道也很重,毕竟这么多毅军军官也并非所有人都在贪污,有些是被迫而已,上官都贪了一些,下官不贪怎能共进退呢?这也是中国人为官的一大特点,上行下效。

    为了考验自己的新参谋长的能力,王茂如便问熊炳涛如何看待此事。熊炳涛早就心知知道王茂如早就对毅军军官不满,但是此时大军在国外战斗,若是一下子吞并了毅军肯定不好,便将自己的想法和顾及一一说明开来。

    王茂如听得仔细,点头说道:“你的顾及我都想到了,说一下你的解决办法。”

    熊炳涛道:“本次哗变肯定是要杀掉那些贪墨的军伙官,至于背后的毅军军官却不能杀,但是可以调走,分别调到其他军队中担任平级军官,咱们只要把米振标架空就足以掌控毅军。”

    王茂如点点头,道:“这事儿呢,得慢慢来,调派军官的事儿,等到了喀山前线再说吧。行军过程之中还是保持不变。”第十师军中士兵们有多年的战斗经验,并非战斗力弱小,只是他们之前装备太差,军饷不足,再加上长官慵懒养成散漫的性子。但是若是真的打起来,这些老兵油子们的战斗力远远超过热血青年军官。

    随后第一集团军司令部做出对第十师哗变相关人员做出惩罚,哗变士兵事出有因,因此法不责众不予以惩罚,而克扣军粮的所有军伙官一律枪毙。在一百多个军伙官被杀之后,所有军伙官全部从士兵之中选拔。事实上王茂如也知道这次杀了一百多军伙官,其中定然有许多事冤枉的,很多人都是被米振标等队官逼着替他们贪墨。可此时他不能动米振标等人,只能牺牲这些棋子了,基本稳定了军士们的情绪,但毅军贪墨军官和青年军官之间的对立情绪却没有消除,甚至更加深了。

    压制住了第十师哗变,王茂如热情招待了米振标等人,安抚他们不要多想,既然作为自己的属下,他们一定没事。但是贪墨军粮导致士兵哗变肯定要死人的,我知道死的都是你们的心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米振标等人自然也知道这件事闹大了不好,便老老实实地接受了王茂如的安排。

    完毕之后中国干涉军继续启程乘坐西伯利亚铁路向乌发前线开赴,经过了郁郁葱葱的西伯利亚大森林之后,四月底的时候,中国干涉军第一集团军抵达乌发前线,而此时巴黎和会已经进入到谈判的最关键时刻。

    沙皇尼古拉二世将沙俄帝国总指挥部就设在了乌发,皇帝亲临第一线坐镇,沙俄的士兵倍增勇气,接连打退了苏俄的几次进攻。但是沙俄同样损失惨重,粮食、武器、弹药、医用品、军衣、甚至工具都缺少,依靠一个西伯利亚大铁路日日夜夜运抵也运不过来。这西伯利亚大铁路不但要运送物资,还要运送补给,并且还时时刻刻受到苏俄游击队的袭扰。

    抵达乌法之后王茂如又一次见到了在车站迎接的老朋友别列维尔杰,只是这次两人的关系又不一样了,当初别列维尔杰是雇佣军师长,现在是沙俄皇家陆军总参谋长。

    “亲爱的王,我们又见面了。”别列维尔杰如今留起了大胡子,面容憔悴了许多,也粗狂了许多,但是军装军靴还保持着干净与整洁,他热情地拥抱了一下王茂如,说:“欢迎你的到来。”

    王茂如笑道:“好久不见啊安德烈老朋友,一别两年多了,你可是苍老了许多啊。”

    别列维尔杰苦笑道:“没有办法,我们要面临的对手是世界上最为邪恶的组织啊。”王茂如听到他的讲话,哈哈笑了起来。两人再一次谈起了往事与最近的形式,得知原本在鄂木斯克集结军队的第三集团军因为前线战事紧急,不得不提前出发,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按照原计划在鄂木斯克会和图列切尔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