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楠丞在观察高峰,高峰也在观察月楠丞,二人相视无言。

    半晌高峰似乎觉得这么盯着一个女孩有些无理,便红着脸把头扭到一旁,想了半天还是张开对着月楠丞说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中可是豢养兵马?”

    月楠丞微微一笑大方的回到“先生好手段,小女子月楠丞,暗门葬凤楼正是咱家!”

    高峰不知道葬凤楼是什么,但是听她的口气却是养兵之家,便开口说道“小生高峰,感激姑娘坦诚,姑娘既是家中豢养兵马,必然知道行兵之道!”

    月楠丞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也猜的不离十,反倒是薛玉堂非常无奈,自己刚刚收了高峰三人,这人倒好,已经把造反之事定型了。

    “那就好,姑娘,这天下兴亡,本就多变难料,即已投主,切不可三心二意,兴衰祸福转瞬即变,同苦才能共甘,往姑娘三思再行,以免失却先机惹祸上身。”

    月楠丞从他文绉绉的话语中才算是听出来,他想表述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说既然已经决定跟着薛玉堂,就不要三心二意的,想要四处押宝,小心最后落得个鸡飞蛋打。

    月楠丞被高峰的一番话语说的心中波澜大起,原本薛玉堂邀请她,她只觉得算是一种投资,如果有利可图,便继续跟着,如果遇到太大的风险,得不偿失的时候,她有信心能够让自己壮士断腕,果断止损,可是高峰只是跟她照了一面,便已经将她的打算看透了,还直接指出来,这就让她骑虎难下了,自己如果答应,就代表着葬凤楼跟薛玉堂绑在一起,但是看现在的薛玉堂无凭无势,将来的失败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应天之人,现在势力还未建立,绝对是以小博大,为了受益最大。

    月楠丞的犹豫不决,让高峰脸上露出了几分轻视,行事不够果决,可见这葬凤楼为何这么多年,始终无法有什么大的作为,根本原因就是太珍惜羽毛,这就影响弟子做事不够果决,修道也难有大的作为,无论是造反,还是修道,那一个不是逆势而行,只顾得瞻前顾后,珍惜手里的坛坛罐罐,遇事只会维诺不前,如何能够有突破。

    薛玉堂看着高峰给自己做主,虽然没有生气,但是也觉得此时谈这个尚早,自己得了生机果,到底下一步怎么办还没有什么好的打算,一旦兴兵,自己再想找姚仙儿不知得什么时候了。

    高峰给薛玉堂行了一个礼,把薛玉堂弄得浑身不自在,急忙说道“高兄,你这样我真的很不自在,我就是一穷小子,受不了这个的!”

    高峰依旧执拗的说道“我即已投奔与你,便必须以礼相待,别人我管不着,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主今后人马会越来越多,如果不能威慑其人,乱了纲常,恐怕要出乱子,我希望我主尽快适应!”

    薛玉堂很是无奈,刚要开口说话,月楠丞施一臣子之礼“主上,高先生说的对,既已决定建立自己的势力,那便必须依照尊卑确立纲常,人情只能是一时,纲常法制才是长久!”

    薛玉堂正被高峰和月楠丞搞得不知所措,洛姝站起身来,低头行礼,李玲、李月紧随其后“徒儿拜见师父!今后一定紧随师父左右,但凭差遣!”

    薛玉堂看看月无影,这一院子人就月无影还算是正常,月无影俏皮的吐吐舌头,福了一下“相公,无影今后一定好好伺候相公起居,追随左右!”

    薛玉堂彻底疯了,一甩袖子,用手指着高峰“高兄啊,你这是赶鸭子上架,可是害苦我了!”

    高峰急忙低头“主上,严重了,下臣不敢。”

    “行了,别拘着了,洗洗睡吧!”薛玉堂气哄哄的走到客栈大厅,对着店小二吼道“再开两间房!”

    等回到屋内,看到外面这么热闹也没吵醒的西索,忍不住哑然失笑,还是西索这样好,心里不想事,吃饱了睡觉,睡醒了该干嘛干嘛。

    薛玉堂住的地方距离还阴谷已经不足一千里,这个城镇比较大,能够租到铁翎马,有了铁翎马再有一天的时间,便可以到达还阴谷,薛玉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迷迷糊糊的天已经大亮,自己跑到后院打起了太极拳,心思却有些飘忽,一路走来似乎一切未变,也似乎一切都变得不成样子,自己原本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志向的穷小子,出了县城便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大,可是现在却被人赶着要造反,这都是哪跟哪啊。

    什么狗屁应天之人,自己的命没那么金贵,可是家人呢?一旦大宋朝知道自己造反,薛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命还要不要!

    想到这里,薛玉堂没有心思再打下去了,收了功,回头看着早已经站在远处的高峰,心中莫名有些堵“高兄,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不妥!”

    高峰脸色不变“不知主上所说的不妥,指的是尊卑有序,还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