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曜笑笑,将她揽在怀中,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很快,相信我。”

    新泽镇附近百姓得知救了宛城上万民众的长公主回来了,早已聚在泽新镇,等着跪谢公主恩典。

    御林卫扬鞭开道,车驾微微摇晃,道边围观的百姓纷纷避走,人声喧哗。即便知晓仪仗森严,隔得再近也看不到公主容貌,人们依然争先恐后,争睹风华,哪怕只看一眼车架的影子,也是感恩不已。

    柳清让见新泽镇百姓都聚在街上,熙熙攘攘延到镇口,说是要迎接长公主车队,迎接端雪铁骑,这才知道阿璨要回来了,着实开心坏了,带着身体早已康复的老者,还有娟儿和小元ba0,四人排排站在镇口,煞是可爱。

    待马车停了,柳清让死命冲扒开人群,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只想看看阿璨可好。不想阿璨只是撩起车帘,叮嘱他们先回客栈,别站在外面。也不见下马车,与自己一叙,心里觉得难受,但又看着她脸色苍白,似是又清瘦了几分,便乖乖退了下去。

    叶星璨看着精神矍铄的老者和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也是开心,回过头给叶曜讲起了初遇他们时的情景,却看他黑着一张脸,默不作声。

    叶曜听闻柳清让在马车外唧唧嚷嚷,阿璨这,阿璨那的,心里便不是滋味。看着她一脸茫然,浑然不觉,更是气急,又觉得吃醋实在不似大丈夫所为,不好明说,只能吃了哑巴亏般咽了下去,一个人闷闷坐在车角。

    叶星璨本想靠过去哄哄叶曜,不想车外百姓阵阵高呼,公主菩萨千岁……打开帘子,小小的泽新镇早已人满为患,百姓们摩肩接踵,见着她掀开了车帘,更是激动地喊了起来,瞬间跪了一地,如离开宛城时,跪了一城哭泣感恩的百姓,情真意切。

    叶星璨只觉民众淳朴,救人救城本就是朝廷分内之事,自

    己是当朝公主,自然有这个职责,不想竟如此感恩戴德,再见端雪铁骑入城,耳侧高呼“永宁王千岁……雪骑

    千岁……”,声声不绝于耳,连着生闷气的叶曜也是愣住,未曾想到,阿璨此次为自己和永宁王府带了如此浩大的声誉,待到宛城之救传遍大雍,谁人不夸悯长公主,谁人不赞永宁王府。

    一行人好不容易回到客栈,御林卫和雪骑也再次出城隐去踪迹。

    柳清让看着百姓如此拥戴阿璨,不禁想起了前人那句判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下这水可是涌向了永宁王府,不知为何,心里隐隐为惠宗担心。

    再看着一行人觉得甚是奇怪,无法无天的周谈竟然收敛了性子,本就话不多的王绍远黑着张脸,似是心事重重,愈是沉默。很多时候,也不进城与大家一处,干脆随着御林卫宿在城外,总觉得他在躲着众人。

    阿璨却是更加消瘦,面色苍白,总是独自待在屋中或是马车里,甚少再与自己打闹,连一直兴趣盎然的画本也不再听了,还有……他总觉得有股杀气萦绕在身侧,特别是每日饭时,自己凑到阿璨桌上时。

    比如这日,好不容易入城歇息,大家又如当初般聚在一起,不等坐下,自己便被周谈拎了过去,阿璨也未阻拦,灵香还带着饭菜陪她回屋去了,霍跃竟然也未跟着去。

    又不是染了疫病怕传染,为何要单独吃啊,柳清让百思不得其解,特别是那么多菜,哪里吃得完啊。

    当然了,好事也是有的,随着一行人离永宁越来越近,阿璨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眸子中光芒了盛了些许。皎皎如明月,灼灼入了状元郎的心。

    只是有时想起之前照顾多日,在泽新镇分开的老者和娟儿、元ba0,怪想念的,好在这三人都回了宛城,以后有机会再去看看,毕竟答应了要为元ba0启蒙,教他识文断字。

    这几日,叶星璨身子慢慢恢复,又有冰莲入药,也不再需要叶曜日日耗费内力为她暖身,白日里倒是时常见不到他了。总归好在到了夜里,叶曜总会回到她身边,哄着入睡了,这才离去。

    这日夜里宿在云阳,叶星璨早早就回了屋,洗漱妥当,晃荡着脚丫等着叶曜。却是左右未见人,以为因着白日里,她和柳清让多说了几句,又是吃醋了……

    想着哥哥对自己的好,只觉他这醋意像是滴滴露水,缓缓淌过心上,生出丝丝绵软,竟是心疼起来。急急唤了霍跃,让他出去寻寻。

    霍跃想着王爷不在公主身边,必然是隐在雪骑中了,目标也是明确,遂是行了几里,待出城找到雪骑落脚之处,才发现王爷竟是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