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离开前,替江岄做了一个决定,他将掌心置于额前上星穴上,灵光一闪。

    浮黎冷冷清清地瞥了一眼,道:“这是作何?”

    三清偏了偏头,冷不丁的笑了一下:“没什么,给他解了反噬之力罢了,不然他每次一发作起来,连带着我也受不了。”

    浮黎波澜不惊的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反噬?”

    三清闻言,那双极浅的瞳眸狠狠一缩,旋即恢复了冷静了然,方才是他太过大意了,以他对浮黎的了解他定是已经起疑,如此再作遮掩反倒更加麻烦。

    于是他摊了摊手,点头道:“是啊,他这段时间的异样都是因为反噬,他难道没有告诉你?”

    浮黎眉间一拧:“上神之誓?”

    三清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还有你帝君不知道的事啊,按理说,江岄不会瞒着你的,他许是忘了。”

    “他当年不是立誓要守卫他那个邀月嘛,结果话说出来还没多久邀月就灭国了,被反噬也是正常的。”

    浮黎闻言指尖动了动,神色间似有几分怀疑,但他也没有再多问,三清见状就当自己蒙混过关了,反正江岄醒了之后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想到这里,三清抿了抿嘴,心想,即便是被洗成了纯白重新沾染这世间的颜色,同一个人还是同一个人,做出的决定也是如出一辙。

    江岄啊江岄,真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不同的结局,不要再有醒来的一天。

    一切能如我所愿,这六界四海不必再回来了。

    ——

    光线很暗,三清走后,浮黎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修长的身影,斜斜的倒映在烟雾缭绕的水面上。

    目光所及冰封十里,落雪三千,淡漠之至,仿佛刚刚在三清跟前纯良的模样都是幻觉一般,他整个人都浸在阴郁的深潭里。

    他微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指尖捏了捏眉心,不过片刻,再睁眼之时,他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帝君浮黎。

    抬眼望向茫茫的夜色,面无表情道:“你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话音刚落,桌子的对面,有一人显出身形,僵硬的坐立着,面上依旧缠绕着一层层的黑布,只露出一双俊美的眼睛。

    他手上勾着一只精致的玉壶,显然注满了美酒,整个身体被诡异的黑气笼罩着,恍若石化一般死死地盯着躺在床榻上的江岄。

    一道蓝色的剑光从眼前划过,黑衣人瞬间跳开,坐着的石墩被承影劈的四分五裂。

    浮黎一手握着剑,一手捏着息音符,生怕发出的动静吵醒了睡着的那人,他直截了当道:“去取炎水玉。”

    黑衣人听到这话手猛地抖了一下,眼中有些呆滞,他再看了一眼江岄,而后默默移开视线,握了握手中的玉壶,正要拧开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