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瑕估计被吓得晕来晕去的翠莲,他蹲在顾云眠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喂,死了没死了没,醒醒啊!”

    老者此时也拂开帘子进来,他对谢春深道:“让我看看。”

    谢春深这才挪过去,老者蹲在地上,把了把顾云眠的脉,在他嘴里塞入了一粒丹药,脸上是凝重之色:“他是因为肺气不足,呼吸衰竭而失去战力的,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早已在人群里脱身了,他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罢了,你既然已经朝此人伸了手,便只能想办法把他困住,即便他是当朝太子,也管叫他有来无回!大当家,我给了他一颗‘七花丹’,这颗药有活死人的奇效,虽然能缓解他的症状,但是这药对刚死的人无害,对生人却有害,丹药里刚好包含了软骨散,生人吃了,则软骨散的药效能发挥最大,这药,巧得正合我意。我寻思着,他只能做个废人。并且永远失去自由,你若玩腻了,只能杀了他。否则不知此人来历如何,恐他背后还有势力,使我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顾云眠做了一个梦。

    他又梦到了十一岁那年,顾府被一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的画面。他梦到所有亲人在火中离他而去,又梦到自己在大火里被一寸一缕地蚕食。

    他快要死了,他已经无法呼吸。

    可就在他濒死的边缘,漫天的大火竟然快速地止息,一道黑色的身影沐浴着无边无际的飞灰走向他,走向被烧得体无完肤,像一堆丑陋焦土一样的他。

    那个人却蹲下来,为岌岌可危的他渡来一口气息。

    顾云眠想吐。

    他睁开眼,只觉嘴唇有些酥酥痒痒的,入眼是一根雪白的手指,正在描摹他的嘴唇。

    他刚清醒过来的眸子,顿时涌出杀意,他想要放出袖剑,却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了力气。

    谢春深见逮来的猎物醒了,一只手画着他的嘴唇,一只手提着一把袖剑,他凑过鼻子,在顾云眠的脖颈里深深一嗅,道:“你是找这把剑么?我挺喜欢,送给我了。”

    顾云眠这才发现,他是被吊起来的,他的双手被吊在刑具上,而面前这个他一只手都能捏碎脖子的人,正耀武扬威地握着他的袖剑。

    “这是哪里?”顾云眠眯起眼睛环顾四周,随后望向谢春深。

    太子想杀他,如果是太子的人,既然能抓到他,就不可能允许他还活着。

    而这儿又是刑房,他和二皇子的关系虽然也是剑拔弩张,但是二皇子有求于他,必不可能用这样的方式见他。

    再看眼前的人,说话声音挺大,却中气不足,音色细细弱弱。

    顾云眠心里已经有数了。

    “南岐山!识相点就乖乖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谢春深恐吓道。

    顾云眠点点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和铁琵琶会面之后,就打算到南岐山的匪寨暗入私房查老鹰和太子胤琛往来的实账,想不到他还没有动手,老鹰的乖儿子,就把他给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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