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翠花是自己个儿爬墙头偷听的,可是万一她摔流产了,到时候别人反而会风言风语地说他们家,怪他家怎么有个院墙了,还会同情李翠花。

    邓奎先觉得老娘说的有道理,点头说:“我明儿看看学程表,找个时间弄弄院墙和门。”

    “如果可以,最好再加高个半米。”

    这就是个不小的工程了,邓奎先应了下来,盘算着自己去买点砖头水泥,然后找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干。

    第二天,邓秀宁听说自己爹答应了加高院墙,也松了口气。加高院墙不仅仅是为了防备李翠花,也是为了饥荒做准备。到了困难时期,大家都饿的两眼冒绿光,如果让人知道她家囤了粮食,估计会直接爬墙进来抄家了。

    邓秀宁可不想自己辛苦积攒的粮食,就那么被人弄了去。

    而另一边的娄主任,心里一直装着朱凤英说的荒年的事儿,她心里实在是纠结得紧,不知道该不该信了。

    晚上睡觉前,蔡政委还坐在床上看着文件,娄主任掀开被子,在自己那一边躺下了,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老蔡,我今天听说了一个事儿。”

    蔡政委眼睛不离文件,说:“什么事儿?”

    娄主任将姿势变成侧躺,面朝着蔡政委,说:“今天,小邓不是和他娘从老家回来了嘛?还把今年新收的粮食全都拉来了,我瞅着有千多斤呢!我就问了问朱大娘为啥这么做,朱大娘凑我耳边说,她那是为荒年囤的粮,所以再费事费钱,也都弄到这边来了。”

    蔡政委过了两秒,才从文件中抬起头,惊诧地说:“什么?荒年?”

    娄主任点了点头,说:“我问了她,凭啥说要荒年了,现在国家发展不挺好的吗,哪里还担心饿肚子?她就说,是她的经验告诉她的。而且这次荒年不是一两年,而是好几年。”

    “她……没有切实的证据?”蔡政委问。

    娄主任轻叹一口气,说:“要是有证据,我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了。一方面我觉得,连国家气象局之类的机关,都没有预测说要荒年了,可是另一方面又觉得,大娘不可能故意骗我。她自己都囤了那么多粮食,总不会是故意放在那儿坏掉吧?”

    蔡政委理解了娄主任的难处,点了点头说:“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小邓是个踏实的人,他娘也不是个不着调的。如果真的有大灾荒,确实是需要尽早做准备。不过咱们是部队的,粮食和农业,也不是咱们能管得到的事儿。”

    娄主任说出了心里的事儿,感觉也舒坦了一些,闭上眼睛说:“谁说不是呢,想报警,又怕报了假警。这个消息又不敢和别人说,只敢和你商量商量。如果是假的还好,如果真的,提前准备准备的话,也能救许多人命了。”

    蔡政委凝重地点了点头,这农业虽然不是职责范围,可是作为部队的人,心中天然带着责任感。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的话,不做点什么,如果真出现了饥荒,自己肯定会自责的。

    娄主任和蔡政委的纠结也影响不到邓秀宁,她和奶奶朱凤英花了几天时间,把家里的粮食整理了一番,登记好了,然后分门别类地搬进了地窖里。

    李翠花可能是真的被朱凤英给气着了,也不见她在墙头或者门口探头探脑了。

    收拾着粮食,邓秀宁和朱凤英说:“魏奶奶她们,估计粮食也收了,咱们得上各处看看了。这一个多月没去,估计也有不少粮食能收了。”

    朱凤英说:“我也这么想的。只是最近手头有些紧了,我们去乡下可是花了不少钱呢!再收粮咱们得慢慢来。”

    邓秀宁点头。

    晚上,祖孙两等了许久,邓奎先才从学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