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的我还是忍不住一面提醒雷切斯特一面暗中观察安图恩。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是笨蛋。

    面对我这种来历不明还添了大麻烦又不好沟通的家伙,居然还能成为类似于朋友的关系。

    ……就像她一样。

    安图恩和我的话题永远离不开雷切斯特,并不是我只想和他谈论雷切斯特的事,而是他嘴上对雷切斯特挑剔无比,却总是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落到雷切斯特上,他甚至以为我只中意雷切斯特不中意他。

    其实要不是中意我才懒得聊那么多。

    相比雷切斯特,安图恩要敏锐很多。雷切斯特的情商有但不多,处于一种上下浮动的状态,而安图恩则一直很敏锐,他想试探我,问了我很多问题,但一旦察觉到我的语气不对劲就会生硬地转开话题。

    明明他应该尽情揭我的伤疤来报复我才对。

    “……你这也能叫圣剑吗。”

    我说自暴自弃的话时偶尔会藏不住情绪,他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但也会小声地像这样用别扭的语气制止我继续说下去。因为雷切斯特只有在照顾安图恩的时候会细心起来,安图恩也会帮我做擦剑身和保养之类的雷切斯特忘记做的事。

    因为喜欢而产生种种动摇的安图恩虽然对两情相悦抱有消极的预计,也时常为此苦恼甚至痛苦,但我觉得他和雷切斯特一样耀眼。

    在我所经历过的那么多个世界中,他们两个都属于比较少见的类型。虽然一个一口一个魔剑,另一个又别扭又生硬,却奇异地治愈了我的伤口。

    当然想到过去该痛苦的还是会痛苦,只是强烈的憎恶和怨恨都不复存在了。本是自暴自弃的话语,却逐渐真的能当做单纯的调笑说出口了。

    虽然很难说出口,不过我一直在想,拔出我的人是雷切斯特,和他一起来的是安图恩,真的太好了。

    这么说起来,我也想过拔出我的人是莉莉娅真的太好了,只是到最后没机会告诉莉莉娅。

    ……或许找个机会说出去比较好吧,用稍微轻浮一点的口气开玩笑说出去就不会被当真了。

    你这也能叫圣剑吗?!——好像能听到这样的指责。

    但没办法,我就是一个总是说不出真心话的胆小鬼。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能遇到三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家伙,明明我只是一把无法守护任何东西的破铜烂铁而已。

    真的是受够了,饶了我吧。

    为什么非要是我,为什么非要让我遇到这一切,为什么非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为什么非要让我只能见证这一切。

    莉莉娅曾经说过我太在意能不能派上用场,说什么我本身就有价值。或许是那样吧,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我就是变成了一把剑,一把工具。在地脉里的那些岁月对于我来说漫长而无意义,在作为剑被拔出来后我才真正诞生了自我,会在意自己的使用价值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派不上用场就是没有价值,对于一把剑来说,这才是理所应当的。

    但其实这也只是借口而已,我的痛苦并不是因为我派不上用场,我有没有价值都无所谓,只要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