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半晌,她低声开口,“我就留在这儿,可以吗?”

    一来,入了肖府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倘若肖彻在防着政敌的同时还要顾虑她的安危,那她就真成了一无是处只会拖后腿的花瓶,她已经够没本事的了,不想做花瓶,更不想当累赘。

    二来,庄子上有姑妈在,姚氏也知道这地方,有空还能来聚聚,算是她半个娘家,多少有点归属感,若是就此去了肖府,那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姜妙怕自己适应不了。

    肖彻没有问原因,也没有阻止她,只说:“庄子上的活,今后你不必再做。”

    姜妙其实挺喜欢这儿,亲手翻土撒下种子,再亲眼看着它一天天长大开花结果,没事儿就坐在田埂上听听婆子们唠家常,或者带上小宝,把鸭子都赶去河边,傍晚再一只只赶回棚里。

    这种日子能让人静下心来,不用考虑太多的功利与算计。

    但肖彻说不必做了,那她只管听话就是,点点头,姜妙说:“好。”

    “兰姨已经在备早饭,很快就能送来。”

    肖彻变相提醒她该起床了,话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姜妙麻利地下了小榻,仔细把薄被叠好放回衣橱,然后去盆架边洗了把脸简单把自己捯饬好。

    早饭是姜秀兰送来的,进屋见到姜妙坐在肖彻旁边,她皱皱眉头,等摆好碗筷,只说了句“厂公慢用”便退了出去。

    姜妙看出来姑妈脸色不好,大致猜到了原因,一顿早饭吃得心不在焉。

    搁下碗快,她起身就想离开东院去找姑妈。

    肖彻突然递了一方锦帕过来。

    姜妙垂眸,瞧着上面绣了云纹的帕子,显然没料到肖彻是这么细节的人,反倒生出几分羞赧,接过帕子的同时,道了声谢。

    擦了嘴刚跨出东院院门,姜妙就被冯公公叫住。

    姜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冯公公,“您有什么事儿吗?”

    冯公公叹了口气,“昨夜的事儿,你姑妈知道了,待会儿见着她,小心应付。”

    姜妙听出了别的意思,“您跟姑妈闹别扭了?”

    冯公公只笑了笑。

    那么多年的相敬如宾,没想到最终在侄女的终身大事上出现了分歧。

    他认为姜妙带着个孩子,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跟了厂公,不管是物质上还是安全上,都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但很显然,姜秀兰并不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