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府学,闹出这样一桩丑事来,落到那位的手上,自然要下手狠罚,罚的越狠了,南人一派丢的脸就越大。”

    “那人有了一个维护朝廷抡才大事的好名头,又看了南人笑话,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要是我,我也干!”

    原来如此。

    经过冯老爷子的一番指点,许玥彻底看清了后面的事,心中便不由感慨:

    若不是冯老爷子,光她自己,什么南人、北人的都不明白,刑部尚书是圆是扁都不知道,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

    几日后。

    菜市口设了一个刑场,一圈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人头攒动,一眼望去,男女老少都有,好似看庙会一般。

    边上还有窥见了商机,卖饮子、小食的商户大声吆喝着,时不时有人招手,便做成一桩生意。

    马车里,夏雨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便不看了,有些不适的道:

    “这是刑场吗,怎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他没说出口的是,这些百姓一点也不怕,就像村子里看杀鸡、杀年猪一样,只有兴奋。

    甚至人群中交谈着怎么还不开始,翘首以盼。

    今天要行刑的不管如何,也是和他一般的读书人,夏雨念及自身,竟然对外头愚昧的百姓有了一丝厌恶。

    这可是人命!

    如何也不该如此轻贱。

    一直闭目养神的许玥闻言睁开了眼,轻轻一笑,微不可闻的转动流珠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

    “师兄该出来多走动走动,也好了解一番世情,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但在我看来,大面上却都是一样的。”

    她挑开了一半的车帘子,示意夏雨去看,拉长了声调,如清泉击打玉石,既凉又冷:

    “我一直觉得人本性是十分奇怪的,单个的人,做什么事都谨慎、害怕。”

    “但人一多,又变了个样子,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做。”

    “杀头当然是一件可怕的事,但官府让大家都去看,聚在一起,胆气就足了,可以当个玩意儿和笑话看了。”

    “你说,百姓可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