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的风雪比裕阳大了许多,来的也更早些。

    沈微慈手上紧紧拢着披风,几乎被风雪吹的眯不开眼。

    月色团花斗篷在风雪里被吹的扬起,沈微慈将手上的雪兔递给旁边的随从,低声道:“你得了空,便将它放走了吧。”

    那随从接了兔子,又应一声。

    这处庄子就在城郊,建在玉清山顶间,听谭嬷嬷说这里曾经是宋璋父亲常来的地方,一到夏日便会住在这里,邀请文人雅客们来一起对诗对酒。

    因为宋璋父亲的身子不好,从小生了病,这才没从武的。

    宋璋父亲走后,这里几乎没有人来,但宋璋中间来过两回,守在这里的老仆便日日打扫。

    这里的布置与当初一样,藏书阁内放着许多书,茶具用品皆雅致,全都没动过。

    沈微慈没出过屋子,更没去见谭嬷嬷说的悬崖雪松是如何,此刻她回身再看一眼面前硕大的庄子,在风雪里若隐若现。

    她又似有察觉的抬起头,便见着楼台上那一抹黑衣。

    沈微慈没多瞧,低下头上了马车。

    马车像是宋璋平日坐的,里头很宽敞,地上还烧着炭火,进去了也并不冷。

    她咳了两声,将冰凉的手指放在炭火上头,热气渐渐在身上蔓延,她又开始头疼,撑着额头沉思。

    月灯在旁边看的难受,沈微慈现在的模样依旧是病得不轻,也不可能几日就好的。

    她低声问:“其实庄子里比临春院暖多了,姑娘为什么非要走呢?多住几日便是。”

    沈微慈只觉身头疼的厉害,昨夜又没好好入睡,这会儿更累了。

    她咳了两下,低低沙哑道:“我与章公子的事,不能再拖了。”

    月灯让沈微慈靠在她的肩上,又给她轻轻拍着后背。

    到了建安侯府,已是过了中午了。

    沈微慈就先去了老太太那一趟。

    沈老太太正正要午睡,听见人传话,便叫人将沈微慈引到暖阁内去。

    老太太坐在上位的,没一会儿便见着帘子掀开,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形进来,一眼可见的憔悴苍白。

    只见沈微慈一进来就跪在沈老太太的面前红着脸点泪:“微慈好些日没来老太太跟前伺候,这会儿来给老太太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