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九娘什么都清楚,也知道眼下的选择是唯一的选择,可是晚上她还是失眠了。

    她看着猫猫恬静的睡颜——小小的孩子,抱着心爱的小兔子玩偶,睡得那么香甜,心中生出万般不舍。

    也只有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是直面内心的时候。

    明九娘想着分开的时候,也壮士断腕般决绝;可是真的面对女儿的睡颜,却又万般难以割舍。

    人啊,大概都是这么矛盾。

    猫猫脸上忽然露出笑意,没有睁开眼睛,却甜甜地喊了一声“娘”,明九娘是所有坚强,都被这个字击打得分崩离析。

    她不舍得,一点儿也不舍得。

    可是嫁给别的男人,她又怎么能过去内心那关?

    权衡利弊很短暂,可是内心煎熬很漫长。

    这些伤口,只能自己慢慢舔舐。

    明九娘仰头靠在墙壁上,默默地道:“萧铁策,你看你让我这么难过,我真想恨你,可是那么舍不得。”

    “九娘,九娘!”

    明九娘一惊,她怎么听到了骊歌的声音?

    她顾不上擦泪,也顾不上穿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上,跑到窗前去开窗。

    骊歌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昏暗的灯光让它呈现出金雕所特有的那层金色光芒。

    “我喘口气,累死我了。”骊歌道。

    “是不是,”明九娘迫不及待却又“近乡情怯”,艰难地道,“是不是有萧铁策的消息了?”

    “可不是吗?他没事,就是和个女人在一起。”

    明九娘自动过滤掉了它最后一句话,只听到“他没事”三个字。

    她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伸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脸灼热而疼痛,那不是梦里能有的感觉,是真的,竟然是真的!

    冥冥之中,她和萧铁策之间有这种神奇的联系,让他能在最后的关头给她消息吗?

    骊歌呆呆地看着她:“九娘,你受什么刺激了?为什么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