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开口,他冷笑,“怎么,连自己都觉得心虚了?”

    “傅慎言,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有些崩溃,“你心里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推开你吗?我不能生孩子了,这一切都是被你害的。我也是一个需要父母疼爱的女孩子,我从小就羡慕别的女孩子能骑在父亲的肩膀上,你毁掉了我对父母的所有期待,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他愣住,我哽咽,“你明明都是知道的,是,我爱你,可那又怎么样?我原本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生儿育女,可是因为你的私心,你让我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让我失去了一个孩子,还让我永远不能做母亲了。你还让我无法正视我的亲生父母,你让我们互相残杀,变成了仇人,这些种种,不足以让我推开你吗?”

    他看着我,一双黑眸如同腊月里的寒冰一般,幽深寒冷。

    我苦笑,“是,你觉得只要我们足够相爱,足够谅解,我们就可以依旧无所顾忌的生活在一起,成为一对让人羡煞的夫妻,可傅慎言,你扪心自问,我们真的可以不问过去吗?至少,我不能。”

    我试过释怀,也试过忘记过去的所有伤害,我曾经以为,也许只要我再怀上一个孩子,以前的种种,就埋了吧。

    可命运弄人,我偏偏不能生了,这意味着我这一生都要被那个死去的孩子牵扯,一辈子都要承受过往的种种。

    我是人,不是畜生,我会被回忆折磨,一旦我看见别人母慈子孝,我就会崩溃,内心的怨就会将我吞噬,我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再去爱这个男人,我只会越来越怨恨他。

    所以,我选择离开他。

    许久,他起身,沉默的走到一旁,拿起电话拨通了出去。

    “陈毅,送两套衣服过来。”挂了电话,他进了浴室。

    没多久,他就从浴室里出来了,房间门被敲响,他腰上系了浴巾出去。

    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两个袋子,他也不避讳我,直接在床前换上了衣服,吹干了头发。

    我躺在床上,他站在窗边,声音低沉内敛,带着几分无力感,“衣服在这里,自此以后,我不会缠着你,你自由了。”

    他放下手中的袋子,放在床头柜上,拿了手机和车钥匙,然后转身离开。

    “傅慎言!”我开口,叫住他。

    他停下身子,修长的背脊有些僵硬,没有回头看我,只是浅淡的应了一声,“嗯!”

    我呼了口气,微微咬唇,开口道,“如果可以,我想我们一起去一趟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

    空气里弥漫了寒气,他侧在两边的手死死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浮现。

    “好!”良久,他吐出一个字,干净利索。

    看着他离开,我整个人躺在床上,眼泪顺着两腮滑落。

    人生漫长,这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来生,希望我们都不用过于惊艳,不用轰轰烈烈炙热的相爱,只求平凡的相遇,平凡的走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