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

    “是该去看看她了。”心头好似突然间压了一块巨石,闷闷的,低眸自言自语道,“还有爷爷,安歆他们都还没给爷爷上过香。”

    江城那片土地留下的,全都是我生命中举足轻重的人。

    一想到这些,就觉得生命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越想要拼命抓住的东西,反而就像抓了一把沙子,越用力失去的越快。

    情绪一上来,就全写在脸上。

    傅慎言猛地伸手将我揽到怀里,宽厚的手掌安抚性的在我肩头捏了两下,“只有我们过得好,他们才会高兴。”

    虽然知道他有意开导,却还是忍不住感性,贴在他胸口,叹息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回到以前,大家都好好的,我们少爱一点,但他们平安健在,而不是只是在我们的人生中匆匆略过,留下轻描淡写的一笔,风一吹就散了。”

    傅慎言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胸前猛地起伏了一下,“那看来你只能怨我了。”

    我从他怀里起来,仰头看着他胡青隐隐的下巴,“又说混账话了,说好了的,慕容南川造成的一切,永不再提,你又要自怨自艾,把一切都揽到自己头上?”

    “我不是说这个。”傅慎言失笑,大手贴在我后脑勺,将我按回他胸前,温厚的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我的头发,“是因为我没办法少爱你。”

    “但凡少一点,都不会是今天这样。”

    心里忽然就平静下来,像是一阵微风吹过,许多波澜都被抚平了。

    也许他是对的,生老病死,人情世故,都有既定的命运,稍有差池,或许我们今天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能安稳的感受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祭拜完傅家的长辈和外婆,才来到木子的墓园。

    几度寒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丝毫未损,那是她最好的年纪。

    回忆涌上心头,我走上前,放下手里的花,顺势蹲下,伸手在墓碑上摸了一下,好似这样,就能感受到木子的温度。

    “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肯定在心里怪我了吧?”我看着照片,不受控制的自言自语,“你呀,在那边要好好的,不要再担心我了,傅慎言对我很好,我们后来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很可爱,你见到一定会很喜欢的……”

    说到孩子,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四季,“四季也很好,她是个数学天才,现在都开始自己做生意了,将来一定会成为比你还年轻的酒吧老板娘。”

    我吸了吸鼻子,将哭腔压下去,招了招手,示意四季上前,“来,四季,上前一些,让你木子阿姨好好看看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我带你来过的?”

    “记得。”四季点了点头,才又走到我对面,缓缓放下手里的白百合。

    抬眸看向四季的照片时,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淡淡的,却很自然,“从来没忘记过。”

    木子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有所安慰吧,就算不能用母亲的身份活在四季的记忆里,却始终被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