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不需要。”

    “我问你,假使四季不是你的孩子,你还会这样吗?”

    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受化工厂污染,附近有不少居民的孩子都受到了影响,假使程隽毓真心悔过,他该弥补的,远不止四季一个。

    程隽毓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表情怔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生活没有如果,事实是四季就是我和木子的孩子,我亲生的骨血,我不可能放弃照顾她的,我知道,你们已经在给四季办转学,如果你们非要用这种方式阻止我和四季见面,我只能拿着亲子鉴定告上法庭了。”

    终于亮出底牌了嘛。

    很好,先礼后兵,这些心思深重的人,果然都是同样的招数。

    “告我们?你告一个试试……”沈钰被他激怒,说着便要起身威胁,我赶忙在桌下悄悄拉住他的衣角,示意他稍安勿躁。

    程隽毓一点也没被吓着,依旧面不改色,“忘了恭喜你了沈姝,双胞胎,真心为你高兴,相信木子知道了,在下面也会安心的,不过呢,你既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又刚刚离了婚,四季正是最爱闹腾的年纪,跟在你身边诸多不便,让我带走,未尝不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放屁!沈家几十号人,还能照顾不好一个小孩子!”沈钰气得爆了粗口,直接挣脱了我,轰的站了起来,“我告诉你,就算小姝和佣人都照顾不好四季,还有我这个舅舅,只要有我在,你休想打四季的主意!”

    他情绪有些激动,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在只有轻音乐的咖啡厅显得格外突兀,惹得不少客人都朝这边看热闹。

    沈钰这样子,再说下去,怕是要动手。

    再看看程隽毓,气定神闲,对沈钰的警告充耳不闻,那种目空一切的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中。

    我下意识朝别处看了看,咖啡厅里都是三两成堆的客人,此时望过来,也只是习惯性八卦而已,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平静的,虽然不知道程隽毓在打什么算盘,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冲动会坏事。

    想了想,我伸手拉了沈钰一把,让他跌坐回沙发上。

    看着程隽毓,我在脸上挤出假笑,从善如流的应对,“你刚才说,要打官司是吧?可以,我们奉陪到底,我以律师的身份,明确告诉你,作为四季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你的确享有孩子的优先抚养权,至于我婚姻关系上是离异,这是我作为女人,致命的劣势,这些,都是你的律师告诉你的吧?”

    被我戳穿,程隽毓索性双手一摊,承认了,“是又怎么样?术业有专攻,我只是个医生,这些事当然要律师来做,不妨和你说实话,国内最擅长打抚养权官司的律师,已经接受了我的委托,沈姝,这场官司我不会输的,我看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再阻止我见四季了,否则到了法庭上,要听律师说那些难听的话,可就不能怪我了。”

    “哼……”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一句术业有专攻就想吓住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虽然不知道你的律师是谁,但我在这先替他可惜了,这笔律师费,他注定是拿不到的。”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

    程隽毓眼睛闭了闭,似乎在想我在玩什么花招。

    我笑了笑,身子微微向前倾去,“你这么自信,一定没有跟律师说实话吧?也是,谁会愿意主动承认自己,曾经差点要了女儿的命呢?程隽毓,四季那次住院手术,所有的证据轻而易举就能查到,还有你的犯罪前科,我相信那些因为程家的工厂,至今都在忍受病痛折磨的人,很乐意无条件上庭做我的证人,证明你究竟是一个多么泯灭人性,自私自利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