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鸣几句话玩猫似的逗林钰,绕得她脑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她抬头愣愣看向李鹤鸣,他面sE浅淡,好似不觉得自己说了句多暧昧的话,神sE如常地提着茶壶往她面前的杯里添满了热茶。

    林钰说不过北镇抚使这张审罪臣的嘴,也不敢再瞎猜他话里的含义,免得又闹笑话。

    她肃了神sE,提起正事:“李大人托人送来的信我看了,信中说王侍郎在审讯时提起了家中父兄的名字,能否请大人告知一些细节。”

    这要求太冒失,若被人知晓李鹤鸣泄露案情,他的人头怕来日便要血淋淋地挂在城门楼上,林钰也知道这一点,忙道:“不敢连累大人,只求李大人挑些不紧要的讲。”

    林钰心中惶然,李鹤鸣以权谋私却谋得b她还坦荡,他的目光在林钰焦急的面sE上停了一瞬,开口道:“多的不能透露,你只需知道,王常中口中出现过的名字,少不了要往诏狱走一遭。”

    林钰听见这话,x口一紧,随后又斟酌着道:“听起来,王侍郎不只提起过家父与家兄的名字。”

    李鹤鸣道:“是不止。”

    林钰蹙眉:“若王常中故意拉人下马搅乱案情,难不成所有官员都得跟着落狱吗?”

    话音落下,一道锐利的视线直S向她双眸,林钰放在膝上的手握紧了拳:“我……说错什么了吗?”

    李鹤鸣看了她一会儿:“没有。”

    他在心里道:倒是聪明。

    林钰猜得不错,王常中此番不止提起林家父子,而是一口乱咬了两京十三省大大小小四十多名官员,其中多的是清白臣子,总不能全部关进诏狱。

    不过……

    李鹤鸣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问林钰:“林小姐敢赌吗?”

    他没告诉林钰当朝三公的名字皆在王常中的供词之中,也没说林家父子在这四十多人中并不起眼,而是道:“那供词上官员的名姓无数,林公与林侍郎的名字可以清清白白,也可用朱笔圈了呈到圣上案前。”

    林钰听罢忽地站起来,不解道:“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鹤鸣神sE淡淡道:“没别的意思,秉公办案罢了。”

    他面sE坦然,可这话落进林钰耳中,分明带着GU威胁之意。

    北镇抚使的权利有多大林钰并非才得知,可却是今日才T会到权势压顶的胆寒,她慌了神:“既然这中间有转圜的余地,李大人能否……”

    李鹤鸣似知道她要问什么,他神情浅淡地看向她,直接打断了她:“凭什么?”

    他不是第一次问这话,此前两人在灵云山上,他也这样问过她。林钰仍记得他话语后半句:我与林家非亲非故,为何要涉险帮你?

    冷风吹过庭院,茶盏白雾忽而散去,林钰看着李鹤鸣那张从来冷傲无情的脸,明悟了他话中之意,也忽然明白过来他为何送信与她。